南歆死死掐着帕子,眼睛盯着还跪在地上大哭不止的奶嬷嬷,视线一寸寸冷了下来。

奶嬷嬷从前是母亲的人,她敢背着自己去做这些蠢事儿,一定是得了母亲的授意……她的母亲,就是个一心只有儿子,蠢笨却又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她让奶嬷嬷这么做,摆明不是为了自己出头。

在她心底,只有儿子是最要紧的。可孟家却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给儿子提亲的事儿……虽说都知道他们两家不可能有牵扯,但那件事儿估计还是叫母亲怀恨在心了。

她只不过是借着自己的名头,给孟家找点事情罢了。就像现在一样,哪怕是被闹大了,旁人也只会把这事儿推在南歆头上。

这样的事儿,从入京开始,恐怕将只多不少。她身边这些人,也该趁机清理一番了。

她不比孟妩,家里头谁都捧着宠着。她能在南家那十几个千金里脱颖而出,全仗着一颗聪明的脑袋在父亲和祖父那边讨了巧,换句话说,她对南家来说有利用价值,所以才能享受这些待遇。因此,她得为自己考虑,在这京城里,她一步都不能踏错!

……

孟妩对南家和徐家的事儿倒是不怎么关心,这几日里她除了盯着西直门宅邸修缮的事儿,就是关注着清河县主以及冯羽的动向。

含峰那边递来消息,说清河县主病重,冯羽要带她住进水月庵修养,为此还和长乐郡主大吵一架,两个女人差点儿把遂宁伯府给掀个底朝天儿。

孟妩听了便是一声轻笑,“冯羽对娘家人倒是有情有义。”

也不知道长乐郡主背后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能让清河县主和冯羽两个人要急着跟他翻脸……不对,或许也不能说翻脸,他们恐怕也不敢在这时候和长乐郡主闹翻。所以清河县主为了离开长乐郡主的监视,都不惜拿自己的身体说事儿了……

清河县主正是要说亲的年纪,却传出身体不好要到庵里去修养的话来,这亲事,可就越发难了。

那到底长乐郡主做了什么,能让清河县主宁愿败坏自己的名声,也要离开遂宁伯府,离开长乐郡主的视线范围呢?

孟妩越想越是兴奋,只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件大事儿背后的真相。

看来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长乐郡主确实有问题。而且,还可能牵涉到别的方面……这事情得告诉裴晏一声。

她顿了顿,吩咐青墨悄悄跑一趟裴晏那边,请他到西直门宅邸去说话。

那宅邸敲敲打打的修缮了近一个月,基本的雏形都已经差不多了,原先越制的那些东西也都按着孟妩和金嬷嬷商量的改了过来,如今看着倒是处处都合适了。

孟妩今日本就要来看看这见婆子、给对牌用的花厅具体要怎么安置,所以干脆请了裴晏到这边来说话,左右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也省得孟妩再跑两趟地方。

孟妩带着金嬷嬷逛了半个宅邸,顺带又给那负责修缮的匠人细说了几个要求,裴晏那边才赶了过来。

两个人进了花厅后的暖阁里,孟妩把遂宁伯府的动静和水月庵那位仇嬷嬷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你说,长乐郡主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能叫清河县主急成那样?巴不得立马脱身。还有那位仇嬷嬷,她伺候过沈皇后,怎么如今却有点儿不上不下的意思?”

她一面说,一面觑着裴晏的表情。

裴晏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试探我呢?”

“我没有,”孟妩矢口否认,“我就是觉得,那位仇嬷嬷,有些不对劲。”

裴晏一手支着下巴,隔着一张矮几含笑地盯着孟妩,“簇簇,你真是可爱。”

打从定亲以来,孟妩便觉得裴晏那高冷清俊的形象不复存在了。这种话她不知听了多少次,连耳根子都不会红了。她又瞥了裴晏一眼,拿手敲了敲桌面,提醒他,“说正事儿呢,你不是还急着回衙门吗?”

裴晏是赶在用膳的时间过来的。

“好,说正事,”裴晏愉快的应了一声,紧跟着又道,“那位仇嬷嬷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