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太子手上,又赶紧安排人手,把陆深那几个护卫同党,还有那个丫鬟都严加看管了起来。

左以纶在边上帮着处置了两件小事,其余的,倒是没怎么操心。

他出来的时候明熠还留在里头一间小屋子里写请罪折子,左以纶知道他就算嘴上不说,心底定然也是忧虑非常的,因此也没多劝,出了屋子,便直奔文远道跟前去了。

“我瞧着他倒是还好,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后头仵作来了,那么多人都作证,说陆深是自尽的,他倒是没再纠结了。晚辈有些担心,御史那头会不会有人借机弹劾九郎,毕竟明家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如今九郎又在太子手下领了差使,想来多得是人想把他拉下马。”左以纶和文远道对坐在炕上,一边摆手推拒了小厮递上来的茶水,一边镇定非常的把方才的事说了说。

文远道啄了口茶水,淡定非常地道,“明老头儿自己是个老古板,连带着教出来的子孙多少都带了些古板的意味。满脑子只有所谓的中正严明,官场里那些弯弯绕绕,他们那家子,倒是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头去。

明熠这小子,主意太正,心思太纯,很多事他想不到。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又是在他这钦差手上闹出来的,他想说自己一无所知一无所察,那也得要有人能信。陆深身死,对各方来说都是好事儿,可人到底是没了,这案子没审就直接结了案,定然是会叫人不满。折子一递上去,肯定会有御史弹劾他,这点,你担心了也是白担心。”

左以纶被他这一通你你他他的话绕得脑袋发昏,直到文远道这最后一句话出来,左以纶差点儿被呛了个半死,“咳......文老,我这不是,不能不担心吗?这事儿,虽说你我没挂一个钦差的名头,但京城里谁不知道是你我跟着九郎来了这一趟,就算要弹劾,定然也绕不开咱们啊。九郎落不得好,咱们自然也要沾一身灰。这自尽的事儿,只怕朝中许多人都会觉得不明不白。我也是想着,请文老想个法子,毕竟他身死的事儿,你我都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他不就是自尽的!”文远道拔高了声音,眼睛斜了左以纶一眼,就这一眼,便让左以纶把剩下的话尽数给憋了回去,只好端起茶水来掩饰尴尬。

“行了,你不也说了,你我都在局中,我难道还能任由别人拉我这一把老骨头下水不成?”文远道啧了一声,“要说起来,自尽这事儿,是陆深自己的主意,别人怪不到明家小子头上去。再者,那陆深好歹也比你们年长几岁,他又是个心思深的,手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势力,难道还会乖乖就范不成?”

“文老的意思是?”左以纶坐直了身子,眼睛都跟着亮堂了几分。

“他自尽这事儿,你也说了,朝廷里少不得有人会觉得不明不白。既然如此,那就把它变得明明白白不就成了?陆深心高气傲,自觉是受了委屈的,想拿圣旨出来说事,偏生你们又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怒之下,安排人想帮自己脱身,打着自己回京递诉状的主意。谁料,被那个突然出现的丫鬟搅了局,我既然觉察了他有那不安分的心思,难道还能由着他做不成?

这事儿暴露了,陆深知道自己是罪加一等,想逃也逃不开了。他又一贯不喜欢向人低头,你和明家小子压在他头上,他如何会乐意?这样一根筋的人,最容易想不开了。他放不下权利,放不下荣华富贵,一时冲动上头,就自尽了。虽说,不是畏罪自尽,但对外头,咱们也只能公布说是畏罪自尽了。这样,这事儿,不就都交代清楚了?”

明熠是钦差,左以纶和文远道这一趟虽无什么名头,但到底是太子钦点的人手,御史台那帮人追究起来,任谁都能参上他们一本,再夸张些的,甚至还可以倒打一耙,说是他们有人和陆深同流合污,想帮陆深脱罪,这样离谱的折子,从前又不是没有见过。

那帮人只要乐意,黑的都能给你参成白的,虽说太子殿下不同于圣上,但也不代表左以纶就乐意沾上这一身腥臊不是?何况他们也不能让太子殿下太过难做。

现在,也只有按文远道说的这话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