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落低了几分声音,紧张兮兮地问道,“我听东桥瘸子说,上头,真的瘫了?”
百晓生呼噜噜地喝了口羊肉汤,放下碗,继续吃包子,“我一个商人,哪里知道上头的事儿。那个东桥瘸子怎么说的?”
“就说是他亲姑奶奶的老姨姐的表弟妹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位在京城哪个大家族做活儿来着,我这记性不大好,也记不住。反正,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老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俯身凑在百晓生耳边,说道,“东桥瘸子还说了,他算了一卦,上头,压根就没被下蛊......这不是诅咒,是报应!”
百晓生拿着包子的手顿了顿,复又无所谓的笑了笑,“什么报应不报应的,真要报应,那些北羌人不是更该死?”
“也是。”老李头想想那些该死的北羌人,就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不是人的玩意儿,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那可不是。你从哪听说的报应?”百晓生压低了声音,提醒他,“最近官府查细作呢,你说这些话,可得注意些,仔细被抓进去。我听说,朝廷里已经派了新的京官儿过来,手上带了三队锦衣卫。”
老李头看着百晓生比出的三根手指头,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道,“我就和你一个说了,出去了,我可不往外头说!我又不是傻子。”
第664章 来挑事儿的
老李头就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寻常听见有关锦衣卫的事儿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乍然一听要来三队锦衣卫,怎么能不被吓到?
这会子也顾不上再讲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了,只捂着嘴,对百晓生摆摆手,示意他自个儿吃着,然后便立时走开了。
百晓生已经吃完了碗底的泡馍汤,从袖口掏出几枚铜钱扔在桌上,抓起最后一只包子,一面吃一面往外走。
泡馍铺子外,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下了马,迎着从里头出来的百晓生走过去,二人交错之时,一个条子顺着宽袖塞到了百晓生手上,被他默不作声地收好,又拢了拢袖子,继续踢踢踏踏地往前走。
百晓生离了李家泡馍铺子,先绕到南边儿墙根底下那一排脚店里逛了一圈儿,买了两壶浊酒,放在葫芦里拎着,抬头瞧了眼天上的大太阳,又从街边一个老婆婆那儿买了把油纸伞,撑开以后,才往东桥那边过去。
北地郡的东桥临近一座小庙,过了桥,一侧是杨村,另一侧就是那座小庙的土地。桥上稀稀落落摆了几个算卦的摊子,统一都是差不多的摆设,前头一张破布,上面摆几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钱,并排又放了个缺口破碗,边上竖了个旗子,上头写了“五行兼备”四个大字。
百晓生从桥头一路往村子那侧走,最后在桥尾站住脚,仰头看着眼前这面明显比其他摊子更丑些的旗子,“算卦吗?”
“算,一卦五十文!保管童叟无欺!”摊子后,一个精瘦似猴儿的男人伸着脖子,细细的眼睛里透着精光,上下打量了百晓生几眼,见他大太阳天居然还拿着一把伞,愣时觉得这是个怪人。这种怪人,只要你顺着他的心意去说了,那都最好骗。
男子随后搓着手笑起来,“我瞧这位爷面相极好,近日,想必是有好事发生。”
百晓生一手拎着两个酒葫芦,一手捏着那把油纸伞,嘿了一声,“你说说看,怎么个好事发生?”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男人掐着手指,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
百晓生把伞一关,搁在脚边上,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两碎银子,和那两个酒葫芦一道,随意扔在男人跟前,“喏。”
男人顿时眉开眼笑,抱着酒葫芦亲了口,两手把银子拢在自己怀里,乐呵呵地摸了摸,宝贝似地揣进腰间一个布袋子里,忙不迭把自己坐着的那把竹椅抬到百晓生跟前,狗腿地笑道,“这位爷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百晓生抬抬手,拦下了这男人献殷勤的话,“我听说,你们东桥有个瘸子算命算的最准,我今儿来,本是想找他看看的,但你既然说了我面相好,我就想听听你能说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