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殿下的口谕到了,宋世子带兵潜入,届时再谈定能叫乌图赫动摇......”元锦越矩拉住裴晏的衣袖,声音里带了几分颤。
摔马实在太危险,乌图赫也不知道在周边安排了什么人,他们若是拿着弓弩,那裴晏就算是神仙也难逃一劫。
“无碍。”裴晏扫了眼身边这匹桀骜不驯的马儿,“不能再拖了。”
他已经出来了将近一个月,北地十三郡那边的一切消息,他都只能听着,却帮不上一点儿忙。
簇簇和凤哥儿还在等他,他不能一拖再拖。
更何况,沈欢定然也不会干坐着。沈欢但凡动一步,自己必定不能坐视不理。这是一场博弈,稍不留神,丢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拉拢乌图赫,是他当下必定要办成的一件事。
......
碎玉城沈欢买下的那座院子,到底是小了些,屋子自然也不太宽敞,里头站了三四十号人,就显得挤不下了。
沈欢自己坐在临窗的炕上,身上披了件厚厚的斗篷,与这屋子里其他人满面急色比起来,他显得格外闲适。手上依旧端着碗黑乎乎看不出用什么熬成的汤药,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
“......都失手了,裴晏留了后手,除了两个活口,其他,全没了。”姜老站在那群人前头,垂着头,声音空洞。
最近,他们好像做什么都不能成,分明是在计划内的事情,一切都按着计划去安排,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姜老想不明白,怎么会如此?
沈欢唇角的笑意染上丝丝冷意,“一群人对付一个女人,居然还能被对方反杀。真是废物。”
“六爷!那些道兵都是龙虎山上下来的,功夫自然了得,何况那女人使了阴招......”底下有人不服的辩解起来。
沈欢冷眼扫过去,那道声音就这么慢慢低了下去,最后,再也听不着。
“阴招他们不能耍吗?手段心思他们不能用吗?输给一个女人,难不成是我摁着他们的头输的?心眼儿脑子都长了,偏生玩不过一个女人,死了,也是活该。”沈欢抿了口药,黝黑的眼底透着一阵叫人看不懂的幽深。
所有的怒火全都被沈欢压在眼底,他冷着脸,面容还透着几分不自然的病态,这会儿,没人敢在他跟前高声说话。
他们这批人都是跟着沈欢熬了好些年的,寻常他们从不会聚在一起,向来都是分散开,各自办各自的事儿。可这会儿,沈欢安置在各地的人死伤惨重,尤其是福州建州那一片,近二十年的布置,一夜之间全都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