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定是有误会,我知你是官家的人,背靠衙门,只是,你确实是被人骗了。”

那牙婆冷嗤一声,“谁不知道卫家四夫人是卖身葬父,被买回来的?”

“我就知你会抵赖,那卖你的人早说了你不是省油的灯,这才贱卖于我,让我送到下等官窑子里去,我料你是遭了人的算计,不过如今既已银钱两迄,盖了官印,你就只能认命。实不相瞒,我进门之前已让人去通知了衙门,你不跟我走,就让官府来收拾你。”

“既如此,”苏燕宁道,“那就等着官府的人来断一断吧。”

春梅礼数周全:“三位且坐一坐吧,等不了多久。”

那牙婆看了苏燕宁两眼,带着那两个男人坐下了。

春梅给他们上了茶,又出去吩咐人到门口等着,若瞧见官府的人,便直接带进来。

那牙婆见此状,也不由得心头起疑,莫非真是她被骗了?

可那人给了她苏燕宁从前的卖身契,正是她当初在街上与邬氏签的,买卖双方都当街按了手印,又拿去盖了印戳的。

那印戳假不得,她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了,不可能连这都看不出来。

难道是手印有问题?

不多时,果然有丫鬟领着几个衙役进来了,为首的那个问那牙婆:“哪个是逃奴?”

未等那牙婆开口,苏燕宁坐在上首轻笑道:“这位婆婆说是我呢,这青天白日的,我真是遭了无妄之灾,烦请官爷看一看,那卖身契,卖的可是我?”

那牙婆拿出邬氏与苏燕宁的当初签的身契,以及邬氏的人又将苏燕宁转卖给她的证据,递给了那衙役。

几个衙役凑上去仔细看了两遍,其中一个道:“印戳是真的,只不知这手印……”

领头的那个看向苏燕宁,“劳烦夫人盖个手印,我们好仔细对比。”

苏燕宁道:“何必这么麻烦?累了各位爷的眼。”

“我是婆母从街上买来的,这事不假,不过夫君待我情深义重,我进门不久,他就求婆母把我的身契给了我,这事,卫家上下都知道,你们尽可去问。”

她拿过她手边的盒子,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张纸,正是她的“卖身契”。

苏燕宁站起来走到那衙役面前,把她手上那张递过去,“官爷看看,这哪张是真,哪张是假?”

几个衙役的头凑在一起,那牙婆也挤过去,两张卖身契看起来一模一样,字迹难辨,那牙婆突然伸手指着其中一处:“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