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毫不在意,他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两天我也装够了,我不想再和你玩郎情妾意的游戏,我知道我的血肉对你有用,你吃了我之后,对那些丧尸的控制越发得心应手了,对吧?”

他露出一个运筹帷幄的笑容,“我们合作,你给我一个安身之所,我给你血肉,我们互惠互利,怎么样?”

阮燕宁许久没有说话,他又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哭什么呢?世道变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天真?”

阮燕宁气得手都在抖,她怎么会喜欢他?怎么会还对他抱有幻想?

她甚至在期待他有难言之隐,期待他对她说:“我一直在找你。”

多么可笑。

她透过朦胧的泪光望着他,她从来没有觉得萧律如此陌生,“你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律缓缓笑了,“你不会。”

“杀了我,我很快就会变成一具腐烂的尸体,哪怕你把我啃干净,也没有多少,你只有养着我,才能得到永久的供养。”

“等你成了能号令丧尸的王,我们就拥有了共同的敌人,葛青岩对我百般折磨,只要你替我杀了他,我死亦无憾。”

“更何况,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玩味道,“即便到现在,你还是喜欢我,对吧?你舍不得……”

阮燕宁突然伸手扼住他的脖子,他本就虚弱,接连退后几步被推倒在墙上,脖子上的伤口绑着一个丑丑的蝴蝶结,阮燕宁手一拉,布料就被解开,她专门照着他之前的伤口咬下去。

尖牙全部戳进他脆弱的脖颈,她埋在他的颈边大口大口地吞咽,萧律两只手静静垂在身侧,他微微仰着头,让她可以更好地进食。

即便疼痛和眩晕已经占据他身体的大部分感官,但他还是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洒在他的脖子上,和那些黏糊糊的血液混在一起。

直到他支撑不住往下倒,阮燕宁才从他的颈边抬起头来。

她任由他跌坐在地,转过头瞥见玻璃窗上的自己,从嘴到下巴上都糊满了血,连脸颊上都有。

不是怪物是什么?

她盯着玻璃上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拿手背去擦脸上的血,但是越擦越花,糊得下半张脸上全都是。

她呆呆地转过头,见萧律坐在墙角,颈边的伤口还在淌血,他的半边衣袖都被染成了红色。

他仰头靠在墙上,胸腔微弱起伏,静静地望着她。

“不准看我。”阮燕宁吼他。

他眼睫眨了眨,像是听不懂话一般,仍然望着她。

阮燕宁气急,走过去扇了他一个巴掌,“不准这样看我!”

“你算什么东西!”她跪在他面前,两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萧律并不反抗,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他被迫仰起头来,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到他的鬓发里。

阮燕宁想起,他的头发长了,她早上还对他说,要找把剪刀替他修一修。

他怎么能连装都不愿意对她装久一点?

她放过了他的脖子,在他深吸气止不住咳嗽的时候接连扇了他两个巴掌。

她手上都是血,把他的脸也弄花,上面两个清晰的五指印。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转头看向了玻璃上的自己。

萧律不知是已经失去了意识,还是终于学会了识趣,他头靠在墙上,静静闭上了眼睛。

阮燕宁肩膀耸动,咬着嘴唇,泪水流了满脸,她手撑在地上爬起来,从他们带来的那两个纸箱里翻出自己的床单,又找到后厨拿出来一把小刀,她把床单切开小口,撕成了几条。

走过去结结实实绑住了萧律的手脚。

他任她摆弄,直到捆好了,阮燕宁才发现他是真的晕过去了。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粗暴地替他包扎好。

她站起来,凝视着地上昏迷的人。

泪水早已止住,干在脸上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