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裴琤抱着她,手掌在她腰后摩挲着她的长发:“褚玉,其实我还是记不起之前的事情。我只知道你在我身边,我就感到很幸福。”

在真正爱的人身边会感到很幸福。

褚玉在一瞬产生了一丝茫然,她不太清楚自己最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现在回想一下,似乎只有她刚做完心脏手术的那一刻是幸福的。这颗不堪重负的心脏已经让她在十八年里养成了在幸福面前也会迟钝的性格习惯。裴琤抱着她的时候,她觉得安心,却不知道是否能被称之为幸福。

她默不作声,不想回答。

裴琤对她的沉默也有所预料,他笑了一声,但笑声听着却像有些难过。

他吻了吻她的唇:“宝宝,睡觉吧。”

裴廷处理完今天的工作到家时已经快凌晨。

秘书向他汇报裴琤绑架了常乐水的儿子时,脸都快吓白了,他倒是不觉得意外。裴琤从小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谁惹了他都要倒霉,活得像一只记仇的狗,龇牙咧嘴的,只有在褚玉面前还算温顺。

他交代秘书善后,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灯光。

迟缈没睡,但她不会是在等他回家。

他提着文件包走向二楼,她的卧室门正向外开着。裴廷走过去,迟缈背对着他坐在窗前看书。她喜欢安静,经常深夜读书。他不声不响地进门,走到窗前将开着的窗子轻轻闭起来:“缈缈,今天风很大。”

迟缈虽然在看书,但她早就听到了裴廷的脚步声。

她合上书页,似乎是很厌恶地看了一眼他关窗子的手,身体转向另一边,从桌上的小书架里又抽出一本书。裴廷没有向前,但他还是看清了那本书的名字。这是一本诗集,自费出版的诗集连封面都很潦草,迟缈却爱不释手,连书页都快翻烂了。

她打开书页,刚要翻开第一页开始阅读,手指似乎摸到了什么。

她对着台灯的光芒看向书脊,这里不知道被谁补上了一块同色的补丁,将破损的书脊修补起来。她怔了一下,抬头看向裴廷的脸:“谁允许你动我的书?”

裴廷对她的质问有些讶然,他停顿了片刻:“缈缈,它的书脊破损得很严重。昨天它散在书桌上,我看你睡着了,就用材料补好了。”

迟缈冷冷地看着她,没再说话,却转过头用手指抠着书脊补上去的那张纸,将它揪着一点点撕了下来。裴廷看着她将补上去的那块纸撕下来,手指颤了颤,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迟缈将补上去的那块纸丢进垃圾桶,将诗集小心地合起,重新平放回了书架上。

她从他身边走过去,关灯上床。

今天是那个男人的生日,所以迟缈才会这么晚睡,总之她不会是在等他。

裴廷走到床边,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过晚安后出门,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看向迟缈背对着他的身影,头颅低了低:“缈缈,易涵的意外和我没有关系,你逃走之前的那晚我的人找到他时,他已经出意外了。如果我要对付他,有很多方式,不会用放煤气这种可能会造成很多意外情况的方法。”

迟缈听到这个名字,唇瓣蓦然抖了抖。

她坐起身看向他:“裴廷,你永远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即使这件事和你无关,那其他的事也和你无关吗?我为什么会和他分开又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你比谁都清楚,看到你我真觉得恶心。”

听到这几个字,裴廷的呼吸声听着似乎很痛苦。他沉默地看向窗外的月亮,等了几秒,声音涩哑:“缈缈,我是你的丈夫。”

迟缈似乎快气得发抖了,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笑声嘲讽:“你配吗?”

夜晚的风刮着窗外的树木乱晃,裴琤在确认褚玉睡着以后睁开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像昨天晚上一样根据得到的信息重新编织自己的记忆。凭借照片和同学的口述,他隐约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包括自己那一二三四个情敌。

别的事都不重要,这件事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