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沈听温办好出院手续,然后帮他拿起外套:“儿子,妈给你请假了,你想跟朋友玩儿就跟朋友玩儿,想自己玩儿就自己玩儿,玩儿多久都可以。”
她说话时不看沈听温,她怕她哭,这儿子随他爸,没眼泪,她不是,她控制不住,她也不控制。
沈听温嘴唇很干,微张着,对看起来忙碌的温火说:“我爸当年自杀,你怎么熬过来的?”
温火心开始疼,手撑住墙面,微微弯着腰,眼看着地板:“你要听实话吗?”
“嗯。”
“实话对你不好。”
沈听温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差了。”
温火慢慢抬头,说:“我没熬过去,你爸醒不来,我想会跟他一起去。”
总有人歌颂大气的爱,要以天下大爱为先,觉得为小情小爱赴死太小家子气,尤其是对社会还能创造巨大价值的人。
可是人活一世,凭什么要为人不为己?
温火坐下来,还是那么漂亮,自信,可以看见她曾经如何让沈诚着迷。她说:“劝人容易,没打在自己身上,都不觉得疼。我的丈夫要是不在了,我的家就不在了,我的家不在了,我又何必呢?”
她微微笑:“所以我不劝你,你要怎么规划你的未来,你说了算,我站你这头,永远支持你。”
沈听温也笑:“我不死,没见到周水绒之前,我不会死。”
温火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接下来是长达三分多钟的沉默,温火看时间不早了,站起来,打破这种各怀心事的局面:“走吧。我们回家。”
沈听温站起来,还没走两步,沈诚推门进来,脸上有薄汗,喘气有些不均匀,但不明显。
温火皱眉,走过去:“你不是去英国……”
沈诚握住她的手,话对沈听温说:“司闻又买了一座岛。”
沈听温心跳突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