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马三娘冷笑道:“世上没有那个后母舍得自家出几万两银子与继女做私房!我因她嫁的不好与她银子防身,她花也好吃人骗去也好。你倒抱怨起我来了?她长到十几岁,你教过她规矩没有?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她行的都是什么事?那些话我都说不出口!你儿子将来在松江还要结亲,背上这么个家声你指望能寻好人家的小姐?”
提到儿子,姚员外脸色渐变,想了许久,对横眼看他的娘子道:“你说的是,她已是嫁到王家去,万事自然有她丈夫去管,原合我们不沾边。”
马三娘脸色缓和下来,吐了一口气,慢慢道:“滴珠不曾来家求助,也是不想叫夫家晓得。咱们束手罢,如今王家已是穷了,你姑娘手里还有万把银子,若是她晓得事,收了心好好做人家,他两口儿自然和气。我也晓得你怕女儿过苦日子,她是我儿的亲姐姐,我何曾舍得亏待她。只是你也看见,与她银子她又守不住。那王家从前又是何等样你,你肯填这个无底洞?”
姚员外恼道:“胡说,我又不是没有儿,有银子自与我儿花,割下肉贴到女婿身上,他还嫌腥气呢。”
马三娘笑道:“不假,王家娶滴珠,为的不是你家姑娘名声好,为的是满松江传说你姚家有几十万地绝户财。”
姚员外最听不得人家说他是绝户,闻言跳起来怒道:“他休想,我有两个儿。怎么会绝户!”
马三娘微微笑道:“三个,只不晓得这一胎是男是女。”
阿聪阿明两个不是在松江生的,人家背后不是没有闲话,虽然姚员外自家心里明白都是亲生的儿,然旧朋友闲话常觉得人家有所指。此时娘子又有了,他极是快活,就把滴珠丢了数万银子这事丢开,笑道:“男女都好,我使人去叫老娘来!”
马三娘白了他一眼,道:“急什么,才一个来月呢。倒是滴珠地事,你要让在心上。你女婿把房子都当了,他一家住哪里?接回来?”
姚员外皱眉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随他们去,一个举人老爷,若是父母妻子都养不活,也是笑话,随他们哪里住去!你又有了,正是要安心养胎的时候,莫气坏了你。”
马三娘微微笑道:“滴珠不是在苏州买了房?叫他们那里住去,松江他们也是住不得了。”
姚员外转念一想,娘子说地极是,若是女婿还在松江,人都拿王举人上当记当笑话说。他这个老泰山也脸上无光,不如潜到别处去住,过得几年人们就渐渐忘记。忙使人去王家传话。说:已是吃了大亏,不如学李九公子远走。叫女婿静心读书,明年若是得个官,爹爹自然还有帮衬,不然在松江丢人现眼做什么?又说滴珠:到苏州住着,要安心管理家务。若是女婿不得官,也不必回来见我,王家若是闹出什么笑话来,谁还肯合王家做亲戚?
这话说地极明白,王慕菲一边听一边握着拳头咬牙。姚滴珠一张俏脸也是紫涨。她晓得必是自己那五万两事发,若是此事叫王慕菲知道,还拿什么压他,不如借着爹爹的话速潜到苏州去住着,关起门来读书。做了官自然好说话。转了笑脸应了,打发送话地人出去,就收拾东西。
王慕菲有些不舍。道:“苏州样样都贵,我们去那里做何营生?”
姚滴珠冷笑道:“那随你。这房子已是你当了。我也无脸回娘家。幸好我在苏州有房子。我自去苏州住,你什么时候能养活娘子。来接我罢。不然我也不忍叫你为我吃苦,与我一张休书也罢了。”
王慕菲大怒道:“我一个举人,怎么养不活娘子了,走,咱们到苏州去闭门读书去!明天不考个进士与你,我就不姓王!”
姚滴珠想了想,不肯接口说话,只叫人把房中诸物收拾。
王慕菲看她把两个人地东西都收拾了,晓得滴珠不会弃他独去,放心出来找爹娘说,要搬到苏州去住。
王老太爷想了许久,方道:“你丈人要你搬走,想是怕你在松江丢他的脸,岂能白白顺他的意思,总要叫他出几万两银子把你安家才好。”
王慕菲冷笑道:“他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