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使拳头的人,不住摇头苦笑:尚大叔极会寻人,若是早有这几个使女陪送到王家,只怕真真就做成了举人娘子,不得这样吃苦。
他两个到门边下马。小雷喊了一声小桃红,那小桃红哭完了差使又哭自家,哭罢了自家又念着不曾出世的儿子还要哭几声,哪里晓得正主儿在跟前。
相公子视若无物,把马交给抢上来的管家,拍拍小二黑跟小三黑,大步进去了。小雷最烦哭哭啼啼地女人,本想跟进去,到底要为姑母做脸,走到小桃红跟前用力跺两脚,咳了一声道:“可是姚氏叫你来的?”
小桃红看见他的马才被人牵进去,晓得他才来,就把抱怨地话吞进肚子里,噙着泪花笑道:“我们小姐有事请小雷少爷合相公子去说话。”
小雷皱眉道:“你先回去罢,我们使人去打听消息去了,等人回来再说。”
躲开小桃红进门。那老门公依旧把板凳拦起,挥手道:“大姐你家去呀,看这天气又要落雨,你怀着胎,若是失足滑倒,动了胎气不是耍的。”
小桃红本是使女打扮,吃老门公这样一说,脸红地要不得,掩着面逃走,回去合小姐回话不提。
只说相公子到厅里,早有才泡到地香茶送到手边,又因为落雨,怕他们受了寒气,还送上一碟糖姜。小雷房里照管的使女早送了更换地衣裳来。相公子极是羡慕的看着管家服侍小雷,笑道:“我也要搬到梅园来才好,一样都是客,为什么要厚彼薄此?”
真真笑着上台阶。道:“小雷兄弟在我家暂住,自然要好好看顾。相大哥你自有家人服侍呢。”
相公子看她穿着颜色娇艳的春衫,行动时合春风里地花枝一般好看。心里甚是怜她前世不修才遇到王举人那们一个混蛋,柔声道:“真真……”自家突然醒悟。取了茶吃着,不好意思再说话。
真真本是死了心不要再嫁人的人,不曾朝男女情事上想,略笑一笑,问小雷道:“那王举人吃我家有狗咬了。可有事?”
小雷闷笑不已,强板着脸道:“他无事,只是他家的银子有事。”
真真省得,笑道:“做生意地最怕没有名声,收人家假银子还罢了,若是自家将假银子去花用,只怕他家生意赔得没饭吃呢。”
相公子接口道:“可不是,小雷兄弟还说要回去合他姑母说,我问他:你姑母不是想改行做正道生意?若是揽了这个事会如何?他才不言语了。”
真真看着一脸为难的小雷。笑道:“论理不当我说话。只是假银子这样地事非同小可,又经了官,人家晓得你是富户。必要挤个干净。”
小雷道:“相大哥递了五两银子把书办,那书办想法子去内宅打听去了。看那个知县可晓得我家底细罢了。若是晓得也只得报于姑姑知道。”
正说着。相家的管家带了一个人进来,站在阶下候着。真真看见有人来。忙避到里间。
相公子就唤他进来,那个书办爬到地下给相公子磕了个头,道:“小的妹子在内宅走动,打听来,知县大人已晓得那姚氏在苏州钱庄存了有一万二千两银,知县大人的意思,取个整数来,自然替她消了这场祸事。”
相公子不置可否,真真在后头审里度势,叫人取了五两的大赏封,命管家拿小盘子捧上去。相公子慢慢道:“此事成与不成,只看那位姚氏。”
书办笑道:“知县夫人在姚氏跟前已是说了地。”看看左右,像是有话不得说一般。
相公子听说姚氏已是晓得,不肯再趟混水拿自家的人情替姚氏省钱,微一点头道:“些微银子与你买碗茶吃。我就照你说的再传与那姚氏知道罢。”命人送他出去。
小雷待那人走远了,怒道:“不过几百两假银子罢了,他居然敢要一万两!”
“你回松江打听打听,这一向谁不是上万的送!”相公子笑道:“就是你姑父家,连赔带送,也丢了有一掌之数。这位县尊想是赔的太多了些,又晓得王举人的本事有限,替他留两千两,已是给我这个中人天大的面子了。不然收在监里,零敲碎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