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门口,姚滴珠就要去敲那伸冤鼓,小雷拦住她道:“这个不是乱敲得。但敲了,不论你有理没理,先打二十棍。你在这里站一站,我进去寻个相识地书办与你写状子去。”先进去寻人,还好上回姚滴珠的假银子官司他有插手。实是认得几个人,取了几十两银子打点。补了一张状纸交上去。又请中间人说。叫知县断的时候偏着姚氏,就有二百两黄金送上。
那吴县听说又是王举人家。上一回姚氏打点地他极是满意,这回自然要给银子三分情面。忙忙的升堂。破衣烂衫地姚滴珠合小雷站一边,王举人并四个花枝招展的妾站另一边,不必看状纸,也是“宠妾灭妻”四个字的明证了。
县太爷看看王举人的嘴脸,冷笑两声,拍案道:“王举人,你真是士林的耻辱。你家娘子贤惠无比,你居然这样待她!来人,把那几个眼里没有上下地妾拉出来各敲十下,以为薄惩!”
公堂里打板子那是要剥衣裳露屁股的。里里外外数百人看着,就是娼妓也要脸面,不肯当人露下边这张脸的,四个人齐齐哭起来,香玉有急智,哭道:“官老爷,奴家本是个妾,我家老爷叫我们怎样穿就怎样穿,不叫我们穿,就是有心也不敢穿的。实不关奴家的事。”这却是把罪过全推到举人老爷身上了。
四个美人衣裳半掩,露出雪白可爱的下面来,那几个公差都有点不舍得下手。姚滴珠想了一想,上前跪倒,泣道:“这几个妾也是身不由己,实不关她们的事,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县太爷自然应承。
王慕菲忍着痛道:“你这个贱人,你私通被我捉住,故意妆出这副贤惠样子,骗鬼!”
姚滴珠哭道:“王举人,但有男女说话你都要这样骂人。我嫁了你一年,你吃我的穿我的,连妾都替你养活了五个。你为何还要这样作践我?”
王慕菲哪里忍得住,扑上去打她。小雷自袖手。姚滴珠缩成一团任王举人打骂,只是哭泣。
县太爷摇头,这个王举人实是太蠢,拍案喝道:“公堂之上哪能这样喧哗,王举人,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叫公差拉住他,道:“你考个举人也不容易,这般胡闹,不怕纠察御史么。”
王慕菲想休姚滴珠止非一日,不过是舍不得钱罢了。姚氏明白是不肯拿钱出来,又明明白白是给他下了陷井,他却是想明白地,却是不如休了她干脆。所以他方才要说滴珠偷人,还当面打人。他想定了就道:“我并没有宠妾灭妻,这姚氏实是不老实,不只跟这个娘家的表弟有私,还跟一个姓罗的房客有私。这样地淫妇,当得起我以夫人之礼待她么。”
哦----许多人都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举人娘子偷人在先,有些人就指点奸夫淫妇。看看站在边上的那块黑炭,就有人忍不住笑道:“就是要偷人,也要偷生得俊俏地。这位举人娘子偏爱地合人不一样。”
一边说宠妾灭妻,一边说娘子偷人,知县大人看小雷脸色,小雷笑一笑微点头。县太爷会意,叫取姓罗的上来。
那个罗老板实是冤枉,这般没头脑地事拉扯上他,老实禀道:“小人租这位举人娘子的房舍开酒坊,因她家男人不肯出头,先以为是寡妇,所以说过几句话。后来晓得是位举人娘子,但有事都是请管家传话,连句话都没有说过。哪有那等话说!小人又生的一脸麻子,举人娘子放着举人那样的俊俏长相,没的来偷我一个麻子,小人冤枉。”
王慕菲哼哼道:“他们有奸情。姚氏哄我说要去杭州烧香,其实在酒坊歇宿!”这却是姚滴珠赖不掉的事,又有管家并伙计做证。并不虚。
姚滴珠却不曾想审来审去审出她地错,一咬牙。道:“我那次歇在酒坊,却是晓得他王举人有奸情,所以假说去烧香,我没捉到,他跟个姓张的寡妇吃张家人捉奸在床。是奴怕他吃苦,拿五百两银子并一座宅院赎他回来的。”
虽然姚氏极想拖尚真真下混水,但她从王素娥处晓得相家不好惹,就不敢把梅小姐那些话供出来。从怀里取出一张收字递到小雷手里。小雷转交到师爷手里,那师爷看了看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