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4)

寻来,怨不得别人,只有打落牙齿肚里吞,心里发狠算计,一夜都不曾睡好。第二日一大早抬着二千两银到码头寻着薛家货栈的总管,塞把总管五十两银,就要尽这两千两银子买他家的新货。那总管因姚小姐手里有“订”的牌子,只当她是薛三老爷的相好,由着她挑有值两千两银的妆盒、漆盒、食盒、书箱诸物,差不多把新来的两船货物里价廉物美之物都挑了个干净,心满意足而归。

且说薛家木器向来都是李家吃下,这几日尚莺莺有孕,李青书不肯叫娘子受累,莺莺又不肯把她管着的大房生意叫别房代管,迟了几日才使人去码头问讯,才知姚滴珠把薛家的新木器吃掉一小半。莺莺接下剩余的货物分出一半给瑞记发卖,因自家和薛家都吃了那小妮子的暗亏,就想法子要出一口气,叫心腹管家偷偷去寻陈家的管家,妆做无意间漏话出来,只说姚小姐如今和薛公子走得极近。

陈公子和李家八小姐订亲,老实了几日不曾出门,心里对姚滴珠这朵扎手的红玫瑰是又爱又恨。这样轻飘飘一句闲话传到他耳里,好似南天门塌下半边,瑶池的仙酒都酸成了陈醋,恼得他握着拳头就要去寻薛三公子报夺美之恨。陈公子怒气冲天走了半条街,叫微风一吹,两条腿不听使唤,任凭主人驱逐,还是飞一般跑到莫家巷。

红线招外摆了只一人高的大妆盒,上书明水木器四个大字。小伙计小三儿和小石头正站在街口迎客。见到好几日不曾来的冤大头陈公子,小三儿上前道:“陈公子里边请,我们小姐和刘小姐唐秀才都在二楼呢。”

大凡男人莫不如此,一直还不曾到手的女人若是叫别人横刀夺去,比真扣上顶绿帽子还着恼。所以陈公子鼻孔里喷火,上楼寻见姚滴珠就甩她一巴掌,骂道:“淫妇,就会在我跟前妆样,你怎么不索性改姓了薛。”

只有唐秀才久在花丛里的人猜到一二分,姚滴珠捧着半边红肿的脸蛋,唬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唐秀才有心在赛嫦娥跟前献殷勤,冲上去拉开陈公子,喝道:“陈兄吃醉了,快与滴珠妹子赔个不是!”

陈公子报了从前一掌之仇,看着滴珠娇怯怯捂脸哭泣,心里算计:人多以为我和滴珠有情,不如趁今日收伏她做妾,也省得白白落到别人嘴里,故意板着脸道:“唐兄与我评理,她和我约订终身,如今却背着我和那薛财主眉来眼去,整船明水木器搬来卖就是明证。”

私订姻缘到底不是个好名声,唐秀才自问这样的女人进不了他家门,掉转念头笑道:“原来如此,姚小姐有何话说?”

姚滴珠忍着疼痛,哭道:“这姓陈的一直纠缠我是大家亲眼所见,我姚滴珠若是与他有私,立时叫我烂掉眼珠子。”

刘小姐和姚滴珠交好,忙道:“滴珠的品行大家谁不知道,她说没有必是没有。”

陈公子心里冷笑两声,故意靠近两步,扑到滴珠面前半跪下,软语央求道:“滴珠妹子,是哥哥我的不是,不该听人家说几句浑话就当真。”

姚滴珠想退,略动一动陈公子就搂紧她两条腿,挤出两滴泪来:“滴珠妹子,哥哥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这几个月瘦了多少?如今人都传你和那薛财主的闲话,哥哥不忍你抛头露面,不如嫁了我罢。”

姚滴珠此时去死的心都有,用手推他推不动。还是刘小姐和她要好,急中生智看见桌上一块四五寸长三四寸阔的大铜砚,搬起来尽力砸了陈公子一下。陈公子吃疼松手,姚滴珠连滚带爬急走。一屋子的人都睁大两个眼,下巴掉到地下合不拢。

陈公子扶了扶帽子,做了一个罗圈揖,笑道:“滴珠就是这个脾气,当着人总不肯给我好眼色。小生必择吉日娶滴珠妹子过门,必有请贴至各位府上。”

此时连刘小姐都半信半疑,不晓得信哪一个说话。陈公子料这样一闹,姚滴珠除他之外无人可嫁,心里得意,回家禀告他父亲道:“儿子原和姚家的滴珠有私,虽是订下八小姐的亲事,到底不好背弃盟约,还请爹爹做主,教儿子纳她为妾才好。”

姚滴珠虽然身家比不得李家八小姐,又是暴发又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