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嫁妆抬盒去了,阿菲去薛家挑木器呢。”
王老太爷欲言又止,停了停道:“好生劝着青娥。”跺跺脚下楼去。
回头素娥一身是汗上来,抱怨道:“爹是老糊涂了,说成亲那日要在后院摆四桌款待旧朋友。既然是朋友,在前边厅上吃酒不是一样?巴巴的在后院摆,是怕朋友见不得人呢。”
真真有些不快活,明明她才是当家主母,摆酒席这些事巴巴的来了不合她说,偏去和儿子女儿说,这是把她当世人呢。是以低着头不肯说话。
青娥对爹娘也有一肚子怨气,闻言冷笑道:“那几人嫂嫂也见过几回,可不是上不得台面。若是在前边厅里吃酒,哥哥必不肯的。爹爹又不舍得不在旧朋友跟前露脸。不在后院请待如何?”
素娥笑笑道:“总是大喜事,何须吝这四席酒。依他就是。我去和林管家说去。”一阵风去了。
真真忙拉青娥下楼,笑道:“脱身这计我已想好,只说大姐守寡的人在家不吉利,迎娶那一日早上请她到庄上去避一避,其实悄悄儿回转藏到媳妇子的房里。待你当着众人上过头,赚那些人出去,她就从后院跳窗进来换你,叫几个管家娘子陪着你坐马车去苏州避几日就使得。”
青娥极是信服嫂嫂,想到就要脱身,就觉得身上压着的千斤巨石叫人移走,脸上不由微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如弯弯的月牙一样,真真也自微笑,带她下楼指着楼下正厅里间道:“那日就在这里上头,梳头婆寻的庄里一个会梳头的妈妈子,待你姐姐从后边那个窗架凳跳过来,你脱下外边吉服就跳过去。极是容易。接你的就是原来咱家的管家赵大哥和赵大嫂,万无一失的。”
青娥到底年纪小,一边听嫂嫂说,一边忍不住就推开那扇窗子,手下使劲,已是跳了过去,笑道:“嫂嫂,你当年逃婚,也是这般安排的?”
真真臊红了脸,啐道:“我那会胆子极小,记错了方向,结果爬到树上,下边无梯,恰好遇见你哥哥……罢了罢了,回去罢。”
且说素娥一力张罗,把青娥的嫁妆都安排妥贴,又另买了两个美貌丫头做赔嫁,自家换了少女妆束与青娥坐在房里。真真使心腹媳妇子叫新来的丫头拜主人,俱是素娥出头说话。又替她两个也做了两箱新衣
老太爷心痛素娥花钱如流水,一日忍不住说她:“这样花法如何是好?”
素娥冷笑道:“爹房里圆的方的金的银的压塌了箱子底不是?怎么不舍得拿出一文半文来替妹子做嫁妆?若是爹爹肯,哪消女儿花钱?”
叫老太爷掏钱,他就成了锯嘴的葫芦,板着脸一言不发。偏老夫人又道:“不是你爹娘为你出头,你哪能嫁到秦家享福,又哪里讨来这七八千两的私房?如今为着虚名偏把真金白银送把不相干的人,为何不把些爹娘用?”
素娥忍不住道:“谁家爹娘把女儿当货物卖?明明箱子里藏着七八百两银子,偏哄我说过不得,把我嫁给半死不活的刘老头子冲喜,要赚那几百两的聘钱。这会子又来说和我是自家人。若真当我是自家人,为何秦老爷说要纳我做妾,你们就上赶着叫我去服侍他,背着我问他讨一千两银的身价?”
房里服侍的几个媳妇子听得他们母子两个把旧事都扯了出来,渐次退出,一个机灵的就去合王慕菲说:“老爷,老夫人和大姑奶奶又吵起来了,还请老爷去劝劝。”
王慕菲唤真真同去,真真摇头道:“我这里还要订那日的酒席大菜,你自去罢。”
王慕菲跺脚道:“好歹你劝说两声儿。”
真真苦笑道:“我做人家媳妇的没有说婆婆和大姑子的不是的。纵有不是,也不当我做小辈的说,我去做什么?”
王慕菲无法,硬着头皮走到爹娘住的院子外边,站着听了一回。那母姐两个,从八百年前的事体争起,一直吵到当花多少钱给青娥做嫁妆。王慕菲头痛,进去喝道:“禁声!”先冲老娘道:“要替青娥办体面嫁妆也是你们,不舍得花银子也是你们。我做哥哥的手里无钱,闹到要去当首饰卖庄子。也不见你们拿出半钱银子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