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就有人从许择身边经过,许择下意识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泛着冷意的眼。
他认识这个人,迟御泽,是萧止迩身边形影不离的朋友。
但从许择身边路过的迟御泽看过来的那一眼实在是太冷,他的眼底像是住着一座冰山,他像是在警告许择,不许再上前。
许择从小就聪慧,他上学早,又接连跳级,那时候的他只有十六岁,迟御泽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他吓住了。
少年后退几步,他眼睁睁地看着迟御泽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台阶,把手里的另一把伞递到萧止迩面前。
萧止迩看着迟御泽笑了笑,他的笑容极浅,却像是厚重雪地上猫儿留下的痕迹,显眼极了,也好看极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台阶,在经过许择身边时,萧止迩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而迟御泽却停下脚步盯着许择看了几秒,随后才转身向着萧止迩追去。
大概是那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重,一直到现在,许择再次见到迟御泽,都依旧会从骨子里泛起一种浓郁的厌恶感。
至于这种厌恶感里有没有掺杂着一些未成年时期留下的畏惧,许择自己也不清楚。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强硬地把许择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回了现实。
萧止迩的手指微微发着颤,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挥出了一巴掌,向来总是淡然的人气得隐隐发着抖,眼眶都泛着艳丽的红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迟御泽被萧止迩打得偏过头去,他抬手用指背压在自己的脸颊上,指下的皮肉发着滚烫热意,迅速红肿起来。
他偏头望去,在被打后迅速分泌出生理性泪水而略显模糊的视野里,面前的萧止迩身影朦胧,一如梦里的模样。
迟御泽用力眨了眨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萧止迩只是衣角微乱,看上去似乎依旧是记忆里那个整日干净整洁的、会用带着温暖笑容看着自己的青年人。
但他整个人却是冷的,那是一种极其锋锐的冷感,是迟御泽从未在萧止迩身上见到过的。
就像是一柄出鞘的长刀,直到刀锋斩落的那一刻,才能真切地察觉到刀刃究竟有多锋利。
迟御泽眯了眯眼,他声音微冷:“你在维护他,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萧止迩眉眼冷冷,他看着迟御泽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漠不相关的人:“迟御泽,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给迟家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