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哥是?个疯的。”陆迟风抬起头,颇骄傲地表示, “但就算是?疯,也得是?他?有底气才行?啊。你看让你陆淮疯,你就不行?。”
陆淮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看陆迟风半晌然?后把手撒了?:“爱谁谁吧,你和我?小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爷走了?,懒得管你们这摊子烂事儿,替我?和大伯公说一声,明儿我?再过来?陪他?老人家。”陆淮吹了?个口哨,一个人走进夜色里。
陆迟风望着那背影嘿嘿的笑。
他?继续和温言讲自己小时候在英国的琐事。
一路讲到他?读完大学?回国。
温言一直好脾气地听着。
她没想到陆迟风竟然?是?个话痨,真?真?是?和陆知序截然?不同的性?子。
很难想象这样两个人竟会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陆迟风更像她印象中受尽宠爱长大的富家公子一些,赤诚,天真?,没城府,全身上下都是?金银玉石娇养出来?的痕迹。
尽管陆迟风说他?也吃过很多苦,臂如在京市住了?三个月的地下室,吃了?三个月的快餐,三个月没见阳光快给他?身上都憋出青苔了?,比在英国还难熬诸如此类的。
温言笑着问:“难熬么?至少不像英国那么多雨吧。”
她在英国那些年,倒是?时常想念京市的干燥,京市偶有的黄沙,和京市一切从前被她唾骂过的细枝末节。
她和陆迟风都在英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人和人的悲喜从来?都是?不相通的。
陆迟风说起京市这些苦头时,眼睛亮晶晶,像温衡玩到喜欢的乐高时的表情。
温言觉得这只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少爷一种新奇体验,实在算不上吃苦。
倒是?陆知序,竟能在这样的家境下,无师自通长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这一点,更让温言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嫂子。”陆迟风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突然?提高声量喊得认真?。
温言回过神来?看向他?:“嗯?怎么了?。”
“你千万别怪我?爸今天没来?。”
温言讶异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抬首去看陆迟风的眼睛,那双和陆知序几分相像,却显然?更温和的眼睛里,此刻澄澈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却原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言转头看月影隔窗纱,笑了?笑,轻声说:“这是?哪里的话,难道不是?你哥只叫了?你们几个小辈与陆老来??”
陆迟风摸了?摸鼻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嫂子真?了?解我?哥,他?是?没喊我?爸来?着。”
“不过我?也挺能理解他?的,他?恨我?爸也应该。”陆迟风怔忪感慨。
“我?爸其?实是?个画家,他?本来?就没什么经商的头脑,当初会扔下陆氏也是?逼不得已。我?母亲离世后,我?爸一个被赶鸭子上架的赘婿,实在撑不动这么大个摊子,所以?才会带着我?逃去英国的。他?做了?逃兵,但只带了?我?,没带我?哥。这些年他?也对这件事一直心怀愧疚。”
“就算我?哥怨他?,也是?应该的。我?爸心里什么都知道,也觉得没脸见我?哥,所以?才嘱咐我?一定把这个带到了?。”
陆迟风从背包里摸出个匣子来,推到温言面?前。
匣子一看就是?件古董。
铜鎏金精雕的宝匣,流光溢彩,最中心处镶着一颗巨大的孔雀绿宝石,仅仅看那颗石头,就已知价值不菲了?。
遑论盒子里安置着的物件。
温言当然没有接的道理。
她把盒子推回去,拒绝的声音也柔柔和和:“你们的家事,我?本不好多说的。”
“当年你母亲出事后,你父亲想带你远走他?乡,离开这个伤心地,这很好理解。”温言顿了?顿,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