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讨朱能的喜欢,也是在向众人示威,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免得他们趁朱能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朱怀栋则发自内心地羡慕她,甚至还有几分嫉妒,毕竟她不用像他们一样吃苦受累,奔波劳碌,只需要坐在花瓶里动动嘴皮子。

朱能只喂蕙儿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下勺子。

他似乎担心谢承安有疑虑,又解释了几句:“我可怜蕙儿命苦,本打算像这样养她一辈子,可她既聪明又乖巧,身子刚养好,就非要跟着我学本事。”

蕙儿连忙道:“唱两支小曲儿,算几个数又不累,我愿意跟爹学本事,我还想以后赚很多很多银子,给爹养老送终呢。”

朱能呵呵地笑了。

谢承安做出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叹道:“朱老板抚孤济贫,蕙儿孝顺体贴,父慈女孝,可歌可泣。依我看,这样的事迹正应该记录下来,供世人传颂。”

他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我来得仓促,没带什么礼物,这点儿银子给蕙儿买糖吃。”

朱能连忙推让:“不不不,这如何使得?先生为我写书,应该我酬谢先生才是,怎么好收你的银子?”

谢承安摆了摆手,斯文中流露出一抹与生俱来的骄矜:“朱老板这话就有些看轻我了,我著书不为钱财,不为名声,只是不忍心看着你这样的仁义之士埋没于草莽之中。”

朱能被谢承安的气势唬住,愣了愣才道:“谢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承安见好就收,拱手道:“朱老板,我今日满载而归,已经知道这本书该怎么写了,等我写完初稿,第一个给你过目。”

“好,好,好。”朱能亲自将谢承安送到门外,抱拳道,“我朱能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造化,辛苦谢先生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一回有些仓促,来不及准备,多有怠慢。先生下回再来,务必使人提前捎个信儿,我备好酒菜,陪你好好喝几杯。”

谢承安笑道:“一定。”

朱能关上院门,转身面向院子。

和气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慢慢消失。

谢承安并未走远。

他站在巷子里,对着湿冷的墙壁轻轻叩击两下,小声道:“扶桑,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