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臣,肆意欺辱君上,不诛杀这样逆臣,不足以振朝纲。
杨忠默然苦笑,说道,宣皇性情嗜杀,为人又刚愎自用,不听人言,本王对此也是深有体会,但元将军与大将军等人俱是国中栋梁,手握兵权,宣皇心中再忌恨,也是不好明着黜杀的吧。独孤信苦笑道,确实如此,是以宣皇始终隐忍不发,一直到今年三月时候,汾州逻千起兵反叛,宣皇遂趁机派元将军和左仆射征讨,这期间元将军一时失察,被困在逻千的连环阵内,彼时宣皇明知元将军危在旦夕,却不派兵救援,累的元将军兵败,被逻千乱箭射死。独孤信悄声哽咽,几不成言。杨忠也甚是感慨,说道,元将军盖世英豪,没想到竟是这样结局。
独孤信说道,元将军死后,左仆射心灰意冷,辞官归隐,卑职体察圣意,知道帝京再不可留,遂主动上书请调西北营州苦寒之地。杨忠微笑,说道,大将军是明智之人,知道保身之道。独孤信苦道,卑职这是跟王爷学来的。杨忠不禁莞尔。独孤信顿了顿,接着说道,卑职去到营州以后,日子还算过得平安,但四个月不到,宣皇即遣内臣来宣旨,令卑职进京护送皇太后出行,卑职彼时还不曾觉着有不妥之处,直到有信官给卑职送来密信,将当前突厥情势一一说明,卑职才觉着事态严峻,一时之间真是彷徨无计,跟着信官又来报,说宣皇亦有意要宣王爷与卑职同往突厥国,卑职遂急急赶来,将事情悉数说与王爷知道,寄望王爷能想出对策来。
杨忠沉吟了阵,对关逢龙说道,关先生看法如何?关逢龙想了想,说道,在下有件事,不甚明白,想请教大将军,不知你是如何肯定宣皇已经知道突厥国有意要与我国断交,改结齐国的?独孤信登时面色微红,踌躇不语。这时他身后那腰间挂着佩玉的女郎却笑出来,脆声说道,朝廷和宣皇身畔都有爹爹买通的内人,所以大至军机要事,小至宣皇日常起居,爹爹都是了如指掌的。关逢龙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独孤信脸上更红,扫了女郎一眼,目光甚是严厉,却也没有出言斥责。
关逢龙心下微笑,沉吟了阵,已拿定主意,遂对杨忠说道,王爷,突厥之行,虽然是吉凶难测,但君命不可违,王爷还是不要抗旨的好,以免牵连亲眷。杨忠笑出来,知道关逢龙这样说话,必定是已想好对策,于是说道,关先生说的是。独孤信却微惊,苦笑着说道,可是若是奉旨出行,只怕王爷与卑职有生之年,都是要羁留在突厥国的了。
杨忠皱眉,兀自沉吟不绝,独孤信身后那两名女郎却悄声交谈,腰间挂着佩玉的女郎微蹙双眉,轻声对腰间挂着明珠的女郎说道,不明白爹爹这样忧虑是为什么,就算皇太后不回中原,爹爹也是有办法回中原的啊,怎么会有生之年都羁留在彼邦?挂明珠的女郎苦笑,低声说道,你是不知道,若是皇太后留在突厥,爹爹和王爷擅自回中原,宣皇必定会治爹爹失职、不义之罪的。挂佩玉的女郎听得发怔,双瞳中登时俱是忧色,说道,但是爹爹若是不奉旨出行,依宣皇现时对爹爹的猜忌,只怕治罪也不会轻就是了,这可怎么好?挂明珠的女郎却笑,看了关逢龙一眼,说道,不用担心,赛阳夫人说过,今次只要关先生能够同行,爹爹和王爷都能化险为夷。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似是觉着有些失言,急急掩口。
杨忠和关逢龙听得真切,互看一眼,心中虽然吃惊,脸上却都不露声色,只是各自低下头饮茶,沉默不语。独孤信瞪了那女郎一眼,踌躇片刻,说道,小女胡言乱语,王爷不要放在心上。杨忠笑出来,放下茶杯,状甚随意的问道,适才女公子所说的赛阳夫人,可是指的北齐神武皇的爱妃韩长鸾?独孤信犹豫片刻,说道,是。杨忠笑道,大将军识得她?独孤信说道,是。杨忠沉吟了阵,笑着说道,想韩氏万金之体,当是娇养在北齐帝京深宫的吧,不知大将军是如何识得她的?独孤信脸色微变,踌躇着没说话,杨忠查观他颜色,煦然笑道,大将军若是觉着个中情状不便说明,就权当本王没有问过好了。
独孤信苦笑道,王爷不要误会,卑职决计没有要欺瞒王爷的意思,实在是因为这件事说起来真是不甚光彩,不过王爷既然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