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的眼皮无端一跳,接起来:“师娘哎什么!”

光头喘着粗气,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漏音的电话里,教育他们不要坐井观天的老太太哭了起来,“呜呜”地在狭窄阴暗的小平房里回荡。

“我这就过去。”二师兄飞快地说,然后他撂下电话,一边往外冲一边对两个师弟说,“师兄刚才突然全身衰竭,送抢救室了,快走!”

刀疤脸和光头还没回过神来,木呆呆地跟着他往外跑。

光头被打肿的脸泛着油光,迎风一吹,火辣辣的疼。忽然,他意识到,师娘说带师兄回家,不是“看命”。

是等死。

他胸口如有雷鸣电闪,劈得地裂山崩、寸草不生,却无从发泄。

就在这时,光头余光扫见了一个狼狈的身影城中村面积挺大,地形错综复杂,刘仲齐手机没在身上,没个导航,也找不着人问路,在里面迷了半天路,现在还没走出去。

光头盯住他,猛地刹住脚步,眼睛红了。

“五十万就能救命,这些有钱人家里,谁还没有五十万?”他想,“反正警察已经在抓我们了。”

此为防盗章“别打了!”刀疤脸崩溃地指着刘仲齐问,“这个到底怎么办?”

瘸腿二师兄才想起旁边还有这么一笔孽债,愁得要命,也没心情殴打师弟了:“先把人解开!”

“不行,解开他瞎昂昂(嚷嚷)。”光头因为不敢还手,被师兄一肘子抡肿了脸,说话也大了舌头他蹲在地上,委屈地露出一双小三角眼,见二师兄抬胳膊,连忙又缩脖抱头,蜷成一坨。

二师兄不信邪,沉着脸走过去,把刘仲齐嘴里的袜子团揪了出来。

刘仲齐嘴还没闭上,就顺势深吸一口气,预备咆哮。二师兄被英雄少年张开的大嘴吓了一哆嗦,本能地又把袜子团塞了回去。

刘仲齐的咆哮被堵了回去,只好绕行鼻腔,老黄牛似的“哞”了一声,震得自己太阳穴生疼。

光头哭丧着脸说:“要是被人花(发)现,左(咱)们连则(这)种地方也不能住了吧?”

二师兄:“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些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死到临头,居然还在担心租房的事!刘仲齐听了这兄弟俩担心的重点,气得要炸,于是肚子里结结实实地打了个闷雷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快二十四小时了,他只吃了一小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