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遮阳帽檐落下来,遮住了甘卿半张脸,她慢吞吞地走进旅游区的小客栈,接过同事递给她的一瓶水,听见身后警笛声呼啸而过。

“听说抓了个邪教,叫什么‘极乐世界’。”同事好事地打听了一圈回来,兴致勃勃地往甘卿耳朵里灌,“好像前几天在反邪教宣传册里看见过,他们那窝点可隐蔽了,在这藏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被谁举报了,还都给捆起来了,你说神不神?”

甘卿淡淡地说:“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吧。”

同事把这离奇的八卦故事来回来去咂摸了好几遍,想起了什么,又问她:“对了,小卫,我听说你要辞职啊?”

甘卿胸口挂着导游名牌,写着“导游卫梦梦。”

“这条线路跑腻了,”甘卿冲他一笑,“想去别的地方转转。”

“唉你,行吧,你真潇洒。今天后面还有一个散团,你还带吗?”

甘卿一口灌了半瓶矿泉水,站起来:“走,跟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半个小时以后,甘卿坐在空荡荡的小巴上,跟她的司机搭档去接一批客人。途中同事几次三番地试图跟她聊藏匿在旅游区里的邪教团伙,她回得有一搭没一搭,渐渐地也就安静下来了,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在翻手机,不是她平时用的那部。

“换新手机了?”

“唔?”甘卿心不在焉地说,“没有,私人号,联系家人用的。”

从三天前开始,就已经显示欠费停机了。

她盯着“发送失败”的信息发了会呆,恍然发现,真的一年了。

那也许就这样了吧?

她茫然地望向窗外,碧水青山,桥归桥、路归路。

带完最后这一批客人,她也该换地方了。

那么要回燕宁看看吗?

可是回去发现他换了窗户,进不去了怎么办?

直到司机把车停在接散团客人们的地方,甘卿心里的天平仍在“回燕宁”和“算了吧”之间两头倒,没个准主意。

她勉强收拾心情,挂起服务性的微笑,朝背包握伞的旅客们无差别放送。没心情仔细观察客人,她的神魂已经飞回了燕宁,只剩个身体机械地指挥游客们放好行李,有序上车。

词都是说熟了的,不用过脑子,舌头自动往外弹。

“一会我们会走比较长的山路,有不舒服的旅客请及时向我说明,我们为大家准备了常备药”

一个人突然插话:“什么药都有吗?”

“像感冒、腹泻、晕车等比较常见的”甘卿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什么,她猛地扭过头,朝问话的人看去,宽大过头的软帽檐却掉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近乎于惶急地去掀,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抬起了她的帽檐,袖子上沾着清清的薄荷味,目光相接

“治相思病的药,你也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感谢诸位。

“靠路边”喻兰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停车。”

破破烂烂的吉普车连个缓冲也没有,“嘎吱”一下就停下了。喻兰川哆哆嗦嗦地推开副驾驶的车门,下了车,深深地吸了几口大山里的新鲜空气。

司机甘卿莫名其妙地往外看了一眼:“你下车干吗?”

这是一段山路,路两旁是山崖,喻兰川正好站在崖边上,背影悲壮,仿佛马上准备一跃而下。

听问,喻兰川幽幽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要调整一下心理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是实习期的新手司机,开的不好,批评指正就可以了,”甘卿劝他,“想开点啊,萌主,为这寻短见不值当的。”

萌主当场炸了:“作为一个刚拿驾照俩礼拜的新手,我可以理解你犯错误刹车当油门踩,停车倒库横着占俩车位,雨刷器当转向灯这都没关系。但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从实习期就开始超速!玩漂移!你不觉得自己太早熟了吗?”

甘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