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学,可不似后世轻快,轻则黑瘦,重则病弱、丧命。

杜文彬瞧着精神倒还好,只颇有些十年怕井绳的意思,再也不肯踏足两浙会馆,而是暂借住在康宏家中。

就连有康宏等人作保,初次见陈舒时,杜文彬也有点过激,相处起来颇有几分僵硬。

好在康宏有心,二人座次排得远,陈舒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倒也罢了。

后来几个熟人私下里单独聚会,又论文章,康宏不禁感慨道:“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又则不破不立,你如今虽有了些波折,却也算好事多磨,如今文采学识已然大为精进……”

秦放鹤等人深以为然。

若说之前杜文彬的文章中还流淌着明显的书生浮躁气,这会儿出去历练了小三年,瞧着却踏实得多了,也更言之有物。

杜文彬听了,也是唏嘘,又说起游学途中见闻。

如此几日,在康宏等人的有意劝解下,杜文彬也迅速从野生散养状态中回归,开始主动说笑起来。

只到底跟以前不同了,不再肯轻信旁人,只与他们几个已经考中或者是有明显优势的旧友相往来,无引荐的生人一概不见。

也不爱凑热闹了。

期间遇到有人高谈阔论的,三年前的杜文彬必然心痒难耐,非要上前论一论不可,但如今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肯叫旁人碰自己的吃喝。

但凡离席,回来后必要换过碗筷,泼掉残酒残茶。

与旁人聚会时如此提防倒也罢了,可康宏等人不是外人,杜文彬自己也知道有些过了,然仍改不了。

秦放鹤等人不免唏嘘,也很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