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心中迟疑,也是叹息。

过来人的经验,其实真的很难被当下人理解和接受,因为她们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道里头的苦。

遥想当年自己年少时,不也是如此吗?

她搂着阿芙,像小时候无数次哄她睡觉那般,轻轻拍打着,柔声道:“若真要终身有靠,一个是握紧自己的嫁妆,嫁妆是出嫁前娘家带来的私人产业,纵然日后事发,朝廷也不会全部查抄……再不济,你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也是他们来日安身立命的底气。”

说到这里,赵夫人顿了顿,低头看着女儿仍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庞,“再一个,一定要有自己的子嗣,儿子也好,女儿也罢,你是他们的亲娘,哪怕男人待你再不好,可亲生孩子不会。哪怕为了自己的前途,终究会换个孝顺的名声出来……”

秦放鹤自然不知道赵夫人私下里教导阿芙“防备”自己,他正忙着收礼、挣钱。

连中三元的消息已经陆续下到各地,而之前那些故交们的贺礼,也先后到了。

章县新任县令的,章县县学的,白云村的,白家书肆的,齐家的,齐振业本人的,甚至远在南边的方云笙的,远在西面的周幼青的,或多或少,都送了,凑

起来就很惊人。

就连傅芝和柳文韬师徒二人,因为一个曾担任过秦放鹤院试的学政,一个是会试的主考官,明面上看,多少有一星半点师徒情分,不管背地里作何感想,也都大大方方送了贺礼。

偶尔在外头见了,也会停下来,和颜悦色说几句恭喜。

汪淙也在四月初七回来了,带着满满三条船的家当和贺礼。

他的家眷、随从,以及行李用具并书籍等物装了一条大船,剩下两条船全是礼物,有给董春那边的,也有几位师伯、师兄弟的,自家父母的,昔日好友的,另有单独一船,乃是给小师弟的新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