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又身负皇恩,自然为尊;那个道清河府乃是您的辖区,自然以您为尊……都不肯坐,索性便都不坐,只胡乱捡了对面的客座。
到了这一步,顾云五心里已经不自觉打起鼓来,怀疑稍后的打算究竟能不能顺利推行,。
从驿站外初见到现在,期间或明或暗几次交锋,捧杀、拉关系,这小子竟然都不上当,处置得滴水不漏,行事之老成稳妥,全然不像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
“三月里捷报传回来,我着实欢喜坏了!此乃大禄之福,我清河府之幸!”顾云五赞叹道,欢喜的神色十足真诚,“贤弟果然人品不凡、文采天成,只恨我不能早几年过来亲近!”
顾云五这番话确实发自真心。
黄榜传到清河府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后悔,后悔没早来几年!
这会儿赶上了又有什么用?那秦放鹤乃是方云笙在任时过的乡试,与他顾云五无半点瓜葛……
贤弟……
秦放鹤听得险些破功。
顾云五的年纪都快可以做他祖父了,如今却称兄道弟起来,虽说官场之上只以品级论高低,无可厚非,但也真能拉得下脸来主动降辈分。
不过顾云五敢叫,秦放鹤可不敢答应。
传出去叫人说他小人得志,不顾及官场前辈的颜面事小;“兄弟”一称意义特殊,万一自己接下,回头顾云五借机以董门名义行事就糟了。
故而秦放鹤受宠若惊道:“折煞我也,当不得大人如此厚爱,既然同在清河府地界,您唤我子归便可。”
官方称呼、直呼其名,都太过生硬,到了这一步,反倒是字号妥当些。
顾云五的眼神一闪,哈哈笑了几声,顺势换了称呼,又要亲自为其斟茶,“子归如此自律,实在难得,说实话,我也不爱饮酒,咱们便吃茶……”
秦放鹤立刻起身,隔着桌子伸手截了茶壶过来,“何须劳动大人,我自己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