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不出真消息。

秦放鹤点点头,“这也不难,我颇有几位好友仍在太学备考,这便手书一封,叫他们暗中留意就是了。”

同学之间相处最是放松,天长日久的,总能看真切。

赵夫人谢过,又似意有所指道:“如今老爷点了国子监司业,我们住在城外,到底不比从前往来便利,朝廷上的消息,也不如以往迅捷……现下你回来,我也该走了,他听说了也能宽心。”

秦放鹤就懂了。

前儿大朝会上,现任国子监祭酒郭文炳是来了,但国子监不能没个主事的人,就将宋伦留下压阵,所以必然是从郭文炳处听说了消息,奈何知之不详,天元帝也尚未下明旨,就有些不安。

正好赵夫人往城中来,便有意叫她顺带着探探自己的口风。

如若不然,自己在翰林院值守三天两夜,赵夫人早该走了,何苦非等到现在?

秦放鹤能理解宋伦的担忧。

要问宋氏一族什么最多?儒生!

若果然陛下当真要派儒生出海,宋家说不得要做个表率,想全身而退也难。

那茫茫大海令人闻风丧胆,万一出去了,生死难料,纵然能保太平,可大家在大禄朝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突然几年背井离乡开荒拓野的,这谁受得了。

秦放鹤说:“陛下心思,远非我等臣子所能揣测的,不过说来说去,来日只管跟随陛下脚步也就是了。”

赵夫人听罢,不免叹息。

听这个意思,是有八分准了,看来不放点血,只怕是不成的。

见她如此,秦放鹤索性又貌似不经意提了一嘴,“故土难离,这些事陛下也明白,若果然成行,便是我朝颜面,也是陛下恩德广洒,说不得便要立功了……可话说回来,世间事多是十全九美,这海路茫茫,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