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便抓个人过去瞎指挥也不行。

隋青竹祖籍北直隶沿海,对于水上事远比其他同僚精通,这是天然优势。

且他只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为人性格偏执,刚正不阿,私下从不与任何党派往来,也不与两大派系偏向。

哪怕是万金油秦放鹤也曾在此人身上吃瘪,后来虽关系有所改善,也不过泛泛之交。

当初程璧事发之前,他曾屡屡劝诫,事后也头一个公开表示惋惜的,绝对中立。

他对政治也并非毫无了解,只是相对来说更偏执,远不如秦子归油滑,经常一开口就叫人噎得慌。

偶尔天元帝就想,民间常说的吃糠咽菜恐怕就是这种难受劲儿了吧。

这样的人,最适合冲锋陷阵。

“派他过去,”天元帝轻声道,“何尝也不是在保苗瑞……”

有苗瑞在旁边,隋青竹就不敢贪腐;而有他在旁边看着,苗瑞也不敢独断专行。

皇后听了,点点头,忽又道:“臣妾记得陛下之前不是曾屡屡夸赞过一个叫赵沛的?”

天元帝失笑,“他去不得。”

论才干和自保之力,确实赵沛更合适,但他和秦放鹤的关系太过亲密,如果放过去和苗瑞在一块,保不齐就要沆瀣一气。

这些话天元帝都没说出口,而皇后也很聪明的没有追问。

夫妻二人难得和气地说了些家长里短,睡觉之前,天元帝却又幽幽叹道:“其实这次纵然去,也未必能查出什么来,只希望他们良知尚存,见好就收吧……”

这么多年君臣相伴,他对卢芳枝,到底还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