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开始,在京城加开工科和算学考试的旨意一下,也该想到了。

什么丁忧守孝整三年,说句不好听的,如此漫长的周期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

尤其卢实眼下还领着这样要紧的差事,且不说三年会耽误多少国家大事,天元帝也不可能真因为一个人而暂停整个项目,必然会另选贤能接替,那么三年过后还会不会有卢实的位置,都未可知。

不行,得回去趟。

秦放鹤先叫人备马,又对阿芙说:“年假未完,咱们一大家子刚过来,若突然拖家带口回去,太扎眼了些。你跟孩子们先在这边,又是御赐的庄子,等闲人不敢擅闯,我也安心。”

阿嫖是个懂事的聪明孩子,虽有些不舍,却也没胡缠,只是搂着他的脖子软乎乎道:“那你可要快点回来。”

秦放鹤亲亲她的小脸儿,“好。”

正说着,外面又有人匆匆来传话,说是孔大人那边来人了。

秦放鹤抽空见了,还是熟人,孔姿清的头一个心腹,桂生。

桂生也是骑马来的,冻得脸和手通红,顾不上喘匀气就麻溜行了礼,“我们老爷说京中情形已然知晓,想必秦侍读是要回去的。若是夫人、大姑娘和少爷有什么事,只管往那边招呼,便是过去耍,屋子也是齐备的。”

秦放鹤穿戴齐整,又取了马鞭,“替我谢过你家老爷夫人盛情,叫他放心,我们也不是那等硬撑的……”

孔姿清办事,他放心。

说话间,秦放鹤便出了门,翻身上马,伴着急促的马蹄声,同秦猛迅速消失在晨曦下的山间薄雾中。

时值正月,上元节近在眼前,城内外各处张灯结彩,扎起高高的门楼,挂起五色的灯笼。

大街小巷挤满了从全国各地来应考的学子、预备捉婿的豪商巨贾,还有外头来看热闹的地方百姓、番邦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