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年纪,须发皆白,然面色红润有光,皮肉饱满,帽子上镶嵌老大一块翠玉,右手拇指上亦有红艳艳明晃晃一颗宝石戒指,显然一直过得很舒心。
大约最不舒心的,便是这几日了。
“此乃钦差大人,还不跪下!”曹萍喝道。
牛润田狠命喘了几口气,眯着眼打量秦放鹤和金晖,嗤笑出声,“毛头小子,也在老夫面前卖弄官威!我一母同胞的亲姐乃当今天子乳母,陛下也曾亲自召见老夫,特许见官不跪!”
他左右两下甩开押解的卫士,努力站直了,还弹了弹满是褶皱的衣裳,言行举止间满是倨傲,仿佛料定了这些人不能拿他怎样。
“混账!”曹萍指着鼻子骂道。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老匹夫就是个奶娘的弟弟,什么阿物!
偏陛下恩宠,给了一点脸面,竟被这厮扯虎皮作大旗,横行无忌。
秦放鹤抬手止住他的暴走,又示意同样不悦的金晖稍安勿躁,自己则上前一步,和颜悦色地问道:“方才您说谁是什么?”
牛润田哼了声,下巴微抬,面露得色,“乳母,”他朝京城所在方位拱了拱手,“当今陛下的乳母!”
“谁是乳母?”秦放鹤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掏了掏耳朵。
牛润田耐着性子道:“老夫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陛下吃着我姐姐的血变的奶水长大,就等同于半个儿子,给些体面是应该的!
然后就见秦放鹤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哎呀,吓煞我也!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本官连日来身体略感不适,耳朵也不大灵光,刚才听岔了,还以为您是陛下乳母,心想难不成天下竟有如此天赋异禀之人?着实吃了一惊。”
金晖率先笑出声来,曹萍一怔,狂笑如雷,旁听的古永安等人亦俱都吭哧吭哧憋笑不已。
古永安快笑完了才回过神来,又难掩担忧地看着秦放鹤。
牛润田本人不可怕,可他的姐姐毕竟与陛下有点情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