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床,此时赵斯年坐在床上,金晖便大大方方去他对面的桌边板凳上坐下,笑道:“提举好雅兴。”
“比不过阁下,”赵斯年面不改色,“昔年有温侯吕布,是为三姓家奴,汝亦不远矣。”
金晖不怒反笑,“莫非提举以为我会恼羞成怒吗?”
赵斯年嗤笑,“自然不会,君深得令尊真传,面厚如墙,酷爱认贼作父,不惜以昔日友朋为踏脚石攀爬,我何怒之有?”
“非也,”金晖站起身来,背着手慢慢踱步,“历史皆由胜者涂抹,似尔等败军之将、丧家之犬、阶下之囚,自然只是草草匹夫,当为奸臣贼子遗臭万年,而我则是幡然悔悟、浪子回头,”他走到灯下,豆大火光映在脸上,在眼底折射出慑人的光,“弃暗投明。”
只要金家能够延续,世人如何说他都无所谓。
认贼作父也罢,弃暗投明也罢,唯有权力!
金晖抬起手,五指缓缓抓紧,像握住了某种无形的珍宝,心满意足。
别看现在南直隶上下官僚皆视我为叛徒,恨不得食肉寝皮,但又能奈我何?只要我来日大权在握,这些人自然会视我为亲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