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亲亲热热坐着说话,“我家中只有兄弟,并无姐妹,十分乏味,如今总算多了个伶俐的妹妹……早便听说你弓马娴熟,不逊儿郎,待下月天气转暖,我再开马球赛,你可不许不来啊。”

阿嫖满口应下,又顺势夸董娘的球技和骑术,刘凌便叫一起来。

两人都是爽利性子,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又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前头有人来寻,这才散了。

待阿嫖离去,刘凌才缓缓收敛笑意,歪在软榻上不说话了。

她的乳母见状,亲调了一盏荔枝蜜与她,“有日子没见您这样畅快说话了,那位县君,瞧着也是个剔透人。”

刘凌接了荔枝蜜,却也不吃,只用雕花镂空银柄小勺随意拨弄两下,便又放回去,闻言失笑,“秦阁老一手调教出来的,能糊涂到哪儿去?便是她娘,那位宋夫人,也不是简单角色。”

那掌事婢女听了,试探着问:“那马球赛……”

“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办得更好。”刘凌笑道,似乎又涌起无限斗志,“她们的帖子我亲自写。”

她虽身负皇室血脉,但皇族之后还少吗?昔日比她更尊贵的皇子、公主之后又不是没有,如今又怎么样了呢?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莫说区区郡主,便是公主,倘或不得宠、恶了上头,活得还不如得脸的太监体面!

权力,恩宠,唯有这两样才是真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陛下在,她是郡主,可来日新君继位呢?

郡主没有实权,郡马仕途有限……

秦放鹤出身草芥,如今为新贵;她虽出身皇室,这一支却依然没落,便是旧贵……当下正值新旧交替,来日究竟以谁为尊,且说不准呢。

回去的路上,阿嫖详细地将自己与郡主刘凌交谈的每句话都转述了,“母亲,刘凌倒颇可交。”

其实真要说起来,刘凌颇有些看人下菜碟。父亲入京、入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刘凌却一直旁观,直到前几年父亲入阁,她才开始逐渐与母亲接触……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