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壹面上涨红,分外尴尬,“我,非我有意偷听,我见你们席间多吃了几杯酒,想着给你们送醒酒汤……”

他手中的托盘内放着两盏玫红色的甜汤,因方才阿嫖的动作,已然洒了些出来。

阿嫖失笑,“有劳。”

她没有伸手去接,冉壹迟疑了下,还是走到阿姚身边,才要将那两盏醒酒汤端出来,就听阿嫖道:“阿姚,外头冷,进来说话。”

她叫的虽是阿姚,可眼睛看的却是冉壹。

冉壹没得选。

稍后三人在暖阁内落座,短暂的沉默后,冉壹开口赌咒发誓道:“此事我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话音未落,阿嫖就轻飘飘道:“父亲知道。”

“啊,”冉壹立刻改口,“那么天圆地方就一定是错的。”

阿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否认天圆地方,就等于否认天子中心说,而否认天子中心说,就意味着华夏数千年来流传至今的“君为臣纲”“君权天授”是假的。

这是足够杀头的大罪!

冉壹毫不犹豫地点头。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师父,既然先生这样说,那么就一定是对的。

一通则百通,此时此刻,冉壹脑海中那些曾经无处归置的零星碎片也都似被飓风卷起,被无形的大手操纵,迅速串联起来:

郡君近几年与董苍往来甚密,而董苍是司天监的人,按理说,他应该是天圆地方最忠诚的支持者。

但既然郡君本人如此,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董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