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路上颠簸,现下独自泡在水中,心口暖烘烘的,赏闲庭落花,一股困意悄然袭来,池底自然也是精心雕刻,宋清梦便寻了个舒坦的位置靠好,意识朦胧,觉得自己浩浩乎如冯虚御风。
不料顾临安入梦来,嘻嘻哈哈,没半分大小姐的拘谨之态。大小姐拉着她的手撒娇,问如何过日子?她思忖,碍于身份,定然并非置身乡野恣意畅快的悠哉生活,唱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也不似豪门望族要求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此哪有成亲前约定终生的甜蜜;赌书泼茶吧,小打小闹,倘若风雅够了,去市场挑时蔬,选最新鲜的肉,君子远庖厨,她们皆非君子,心甘情愿为心上人洗手作羹汤;可她又隐隐担心,将门之女心有家国,若是牵挂战场,留她独身一人在京中守家,何等悲戚;最害怕的莫过于帝王记挂她亲封的公主名号,择良婿招驸马不提,若有使者往来,正正缺个和亲公主,顾临安的命运就再也不在她自己手中……
思来想去,只感慨身不由己命运弄人,大小姐慌慌张张地为她拭去眼泪:“清梦,怎么好端端掉金豆豆了?”
“哪有什么快活神仙的日子,不过是我自欺欺人。”
顾临安不解其意,哄就对了,抱紧心心念念的姑娘:“本小姐哪儿也不去,只陪在清梦身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