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变热了。安折想。

他又没有吃藤蔓,为什么也会发热?

两具同样滚烫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但安折并不觉得难受。相反,身体里的那个空洞似乎得到了一点慰藉,不再像之前一样渴的厉害。

可安折知道自己想要更多。

同样,陆沨也想要更多。

埋在他颈间的上校轻微地呼了一口气,灼热的气息扑在安折白皙的脖颈一侧。

那块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红潮迅速席卷到脸庞。

陆沨是不是低低笑了一声,安折听不清。他只感觉有一个更加滚烫的、柔软的东西,极其珍惜而小心翼翼地落到他的侧颈。

跟三年前的那个吻不同──没有拼死纠缠,没有立足于死亡之上的坦白。但也跟三年后的吻不同,它带了一些安折不熟悉的东西。

但因为是陆沨,所以他并不觉得危险。

安折没有阻止。似乎是身体中的本能驱使着他,他伸手抽出了陆沨塞到裤子里的衬衫,顺着下摆往里抚摸,指尖接触的地方带起小小的电流。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陆沨的眼神更加晦暗。安折纵容了他,他也选择纵容安折的纵容,于是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加深了,顺着侧颈一路到耳垂。

陆沨亲亲他小巧白皙的耳垂,转过头看安折。他眼尾处一片暧昧的薄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是被陆沨刺激出来的。

陆沨吻他的眼角,吻去他的泪水,而安折则被未知的恐惧和刺激折磨得身体微微发抖。他感觉到陆沨用膝盖顶开了他的腿,霸道地把一条腿插到自己双腿的缝隙间。

无论是身为蘑菇还是身为人类时,安折都没有这种体验,但人类久远的记忆使他下意识地把腰挺起,渴望陆沨的摩擦。

陆沨学着安折,把手探进安折的衣服里。蘑菇的身体柔软纤细,陆沨的手抚过他的蝴蝶骨,唇瓣则转移了阵地,顺着安折的眼睛吻到他的侧脸、鼻梁,最后覆上他的唇。

烫。

身体自内而外地发出这样的信号。安折几乎在陆沨入侵的同时打开牙关,柔软的唇舌主动寻找陆沨的,吮吸,纠缠,用尽全力攫取他的一切。

察觉到他的反应,陆沨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抱着安折坐起来,把他圈进自己的怀抱里,克制但急切地吻他。安折被他抱得难受,只能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指节攥紧陆沨肩上的布料。

有水声从他们纠缠的地方发出来。房间里充斥着令人耳热的声响。

陆沨微微阖眸,吻得很专注。他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调转角度时蹭过安折的鼻尖,换气时鼻息滚烫,下一秒又勾住安折的舌尖细细吸吮,逐渐变得放肆。

安折的脑子乱成一团,被亲得晕晕乎乎,迷茫中想,原来审判者也可以这么烫。

甚至比他更灼人。

陆沨的手攀上他的腰,抚摸着他向里收起的腰线。安折的回应则是努力抬头,亲吻他的鼻梁和侧脸,下颌和喉结,所有他喜欢的地方。

于是陆沨向前伸手,单手一颗颗解开了安折的衬衣扣子。

他们没有开灯。一具白皙的身体暴露在夜晚的空气中,彷彿被淡淡的月光镀上一层银子。衬衣松松垂在安折胳膊上,露出大半个肩膀,敞开的衣服掩盖了胸口两点粉色的凸起。

陆沨单手搂着安折的腰,利落地解开自己的衬衣。他的腹部肌肉分明,比安折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安折想摸摸,却被陆沨一把攥住手腕。

被陆沨这样盯着,安折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一口吞下去。他正想说什么,天旋地转,陆沨又把他压回床里。

床铺很软,散发着淡淡草木的清香,但陆沨身上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味道,类似雄性兽类的味道冲淡了草木香气。此时安折意识到自己这只瘦小的蘑菇被完全笼罩在陆沨的味道里,而他并不觉得害怕,甚至有一些隐隐的期待。这种期待变成电流,从心口一路向下,沿途带起小小的火花。

他尚未来得及弄清楚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