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棾沂点头:“她俩还坐一块儿晒太阳呢,老爷爷每次坐外曾祖母边上话都很多,问东又问西,村子里谁都不认识,但知道外曾祖母的名字,你就不奇怪吗?”
经她这么一说,外婆顿时也觉得奇怪。
没等外婆再开口,老爷爷就又来了,手里捧着一包晒干的陈皮。
他径直走到外曾祖母旁边,把东西递过去,缓缓说:“你喉咙痛,拿这个泡茶喝。”
外曾祖母没回绝,转身进屋倒水,没一会儿就端着水杯出来,他俩一人一个。
她问:“最近怎么舍得出来?”
老爷爷答:“一个人在家没事干,柴火拾了,草药挖了,菜也种了,闲着没地方去就来找你。”
见状,外婆凑到容棾沂耳边,点头附和:“我妈不爱说话,竟然还会主动问他,我觉得我妈跟他能成。”
容棾沂点头附和,答案要比外婆更笃定:“我感觉一定能成。”
晚上的时候,凌江在屋里驱蚊,容棾沂就站在阳台上昂着头看星星。
星星点点,她欣赏不来,也没什么特殊,唯独喜欢月亮。
凌江从后面走过来,双臂从后面顺着环上她的腰,她俩体型差很大,容棾沂自从拍戏之后身体有些吃不消,新陈代谢快,越来越瘦,不变的只有她的骨架。
凌江的腰要抵她两个,胸腔那块儿更是两个还多,怎么比怎么小,虽然穿上衣服不往她边上站看不出来,但只要衣服一脱,就能从视觉上轻易看出他壮硕的身体。
他把头伏在她肩上,问:“看什么呢?”
容棾沂忽然叹气:“想要月亮,想变成月亮。”
凌江抬头,看黑压压的天上只有月亮发亮,他问:“挂天上去啊?当嫦娥?”
没立马回答,容棾沂反问他:“月亮是不是能看到地上咱们发生的一切?”
缠在她腰上的胳膊又紧了紧,凌江答:“和太阳一样东升西落,月亮出来大家就知道要休息,还看什么?”
容棾沂不说话,从他怀里转身,与他对视,为自己的幼稚感到不悦。
凌江低头,拿食指刮她鼻尖:“怎么了?想的什么,闷闷不乐的。”
她问:“地上的人都会去世,那去世之后呢,会去什么地方?还能不能再和从前的人相遇?”
听出她的不对劲,凌江猜测不出,所以问:“容棾沂,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闻言,她鼻头一酸,钻进凌江怀里想要平复心情,但怎么也做不到,身体不停颤抖。
一直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凌江觉得天要亮了,才听到她说:“我妈说外公做手术了,胆结石,取出来一块核桃大的石头。”
凌江轻拍她的背,安慰了怀里抽噎的人好一会儿,才说:“安然取出来就证明没事儿了,睡觉吧,睡醒咱俩开车回去,去看看外公。”
容棾沂那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总做噩梦,睁开眼就觉得困,一闭眼都是血。
她的外公,最开始把她从地狱捞出来的亲人,虽然平时不怎么管束,但疼她疼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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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的时候,也不过才八点,医院上班的时间。
从周韵那儿问了科室楼层,买了不少蛋白粉,她俩就往那么走。
外公躺在床上,头发白花花的,神色平和盯着窗外,仿佛成了一幅画,根本没发现她俩的到来。
“外公。”容棾沂轻唤,眼泪瞬间不受控制从眼角落下来,“我跟凌江来看看你。”
从回忆里抽回神,外公转头,扯着唇笑的牵强:“乖孙。”
看他身体瘦的不像样子,容棾沂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凌江替她擦了,之后问:“外公,早饭吃了没?”
外公摇头,闭上眼睛,像是觉得累。
隔了一小会儿,卯足力气,他才开口:“南尧那孩子去取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容棾沂总觉得屋里很冷,冷到她打颤,怕外公也这么觉得,她问:“冷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