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把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肚子:“不曾。”
我轻而易举将她糊弄过去,她自然而然开了糊弄我的药,我早该想到她不好对付,她是敢把老板从病房赶出去的医生。
我吃的那些药除了让我愈发暴躁,根本一点用没有,秦泓再次把她请来,她搅拌咖啡:“您回心转意了?”
我不得不向她吐露真言,不过我美化许多,我说我曾被数次抛弃,金医生非常专业,耐心听我的故事,不会像别的无礼之人,发出惊呼:“你这样貌美也会被抛弃?”
“倘若你信得过我,我会瞒着雇主替你进行新型疗法,一个月后你就会恢复如初。”
她一定看出我与秦泓那老男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她不会胡乱猜测雇主的身份与背景,我很喜欢这点,可是,为什么要帮我隐瞒我的故事呢?
“再成熟的男人也会为爱人的另一段恋情吃醋。”她眨眨眼。
她的词很美,不过我不是他的爱人,而是情人。
这天开始我们私下展开治疗,她要求我务必对她完全袒露,她问我喜欢茉莉,是否因为某人。
我说因为我的母亲,她一眼看穿我在撒谎,我说:“好吧,其实我对茉莉有些过敏,但在那时是唯一能接触他的理由。”
“你是习惯牺牲自己,去获取爱的人。”
“我曾经是。”我大方承认。
金医生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稍后她拍拍我的肩:“请在此处休息会儿。”
她依旧搅拌着咖啡,在听到勺子与杯壁碰撞的清脆声后,我忽然久违地有了困意,在躺椅上睡着。
一入梦就是满满的茉莉堆在我的屋子外,我抑制住打喷嚏的欲望,朝四周望了望,这时有人从转角走出,在看到他的脸后,不知为何,我有些失落,但也是开心的。
这位秦先生在母亲生日宴上与我跳了支舞,他夸我的舞步优雅极了,我苦练多日的舞被人夸赞,不知多开心,那时我只是骄傲地昂起头颅:“这算什么,我才使了一成力。”
他看着我笑,是那样好看,我看入迷。
此后,他常常出入苏宅,时不时送新奇玩意儿来,有时是风筝,有时是陨石块,我很喜欢他,听说他是秦家独子,为人温文尔雅。
母亲说我是少女思春,我红着脸说才没有,她说好啦好啦,秦先生在楼下等你,我抱怨道怎么不早说,提着裙边飞奔下楼。
我们在春日出游,去剧院去山林,他非常绅士,从不逾矩,这样的日子实在快活。
我接受了金医生的正式治疗,我们总是会谈会儿话,然后在她悠闲地下午茶咖啡中,我沉沉睡去。
我与秦先生关系甚好,好友们都说是一对良人,气得我不同她们说话。
我的十六岁生日早过了,秦先生送我一座漂亮庄园,里面豢养漂亮的鹿,它们有水汪汪的眼睛,我很喜欢。
只是莫名的忧愁会袭击我。
他怎么还没来?
我的脑海常常冒出另一个声音,我反问她,谁?谁还没来?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灵地在院中父亲亲手为我扎的秋千上荡来荡去。
一定是有神的,否则我怎么会控制不住朝母亲的琴房走去,明明说过最讨厌弹琴,我的步子越发急了。
快啊,再快啊,我气喘吁吁赶到琴房窗边,里面竟空无一人,风吹响树叶,寂静一片。
不是的!内心深处的声音在大喊,可意识沉沦,我再次沉入梦中,直到再次听见勺子与杯壁的碰撞声,我冷汗涔涔从躺椅醒来。
天居然已经黑了,我睡了很长一觉,这不得不归功于金医生。
梦中之事我忘得差不多,一只手打断我的回忆,她说:“明天我会接着来为您治疗。”
秦先生很关心我的病情,他问我怎么样,他与记忆中有些不同,我问他:“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在度假?”
“……是的。”
“我想同我的母亲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