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后,外头老嬷嬷等得急不可耐,扬声催促,云乔才同嬷嬷一道出了院门。
她拿帕子掩唇轻咳,一副虚弱的样子,也刻意用帕子遮了圆润几分的脸颊。
老嬷嬷倒没看出不对,心下还疑惑,难不成这少夫人是真病了。
跟着老嬷嬷去了沈夫人院里,郎中早候在院里。
那老嬷嬷趾高气扬对着云乔身边跟着的嬷嬷道:“此处是夫人住所,闲杂人等不能进门,你这老奴在外头等着就是。”
话落,便推着云乔进了内室的门。
嬷嬷被拦在外头,云乔人被推得踉跄了下,勉强扶着门框才站稳。
内室里一直盯着的沈夫人见状,当即斥道:“你娘家怎么教的你规矩,站没站相的,丢人现眼。”
云乔咬了下唇,没忍住辩解道:“母亲见谅,方才老嬷嬷推了把,儿媳身子虚,没撑住,这才踉跄了些。”
说的是实言,那沈夫人却不爱听,闻言猛拍了下桌案,骂道:“怎么?有了你公爹撑腰后,倒学会顶撞婆母了,依你说,是婆母我训你训错了不成?”
眼瞧着沈夫人动怒,拿婆母的身份来压,云乔心知再多言说不准沈夫人就是一个不孝的名头叩在她头上,只得低头认错道:“儿媳不敢,还请婆母息怒。”
“哼,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还不过来伺候我用膳。”
云乔颔首应下,缓步往桌案前走去。
立在食案旁,伺候婆母用膳。
婆母给儿媳立规矩,这其中之一,便是每逢用膳时,必要儿媳在旁伺候用膳,婆母赏赐开恩了,才能落座用膳,若不然,便需饿着肚子伺候了婆母用膳后,才能自个儿用膳。
云乔手端着碗筷,依着沈夫人往日喜好替她布膳夹菜。
可沈夫人有心针对她,故意不吃旧日爱吃的菜。
咸了淡了,都要训上几句。
云乔面色泛白,唇色也黯淡,不曾出言忤逆,柔柔弱弱的瞧着倒真是一副病弱的样子。
一旁的郎中瞧不下去,没忍住道:“夫人,您不是请老夫来,给少奶奶问诊吗,老夫瞧着少奶奶面色确实苍白,许是病得厉害,不如,先让老夫把个脉瞧瞧。”
郎中插话,沈夫人倒还在意脸面,听罢指着云乔道:“去,让郎中瞧瞧,真要病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过病气。”
心里也想着,若真是病了,可不能让她和自己儿子一道去喜宴,免得让自己儿子也被这丧门星染了病气。
云乔闻言心下微紧,咬了咬唇,伸手给郎中号脉时,适时道:“前些时日是病的厉害,眼下已经大好,只是面色瞧着病弱,不打紧的。”
郎中伸手号脉,倒也确实没把出病来。
却摸出了些旁的不寻常之处。
他抚着自己胡须,点头道:“身子确实无甚大碍,虽有些虚,平日好生调养就是。”
沈夫人闻言倒也放下心来,搁下碗筷,拿过帕子擦了把嘴,才道:“既是身子无碍了,总不能没完没了地躲在自个儿院里,今日林家有喜,你陪砚儿夜里一道去吃喜酒。”
“林家有喜?林家不是只有一位公子吗?儿媳记得,前些年就娶了妻生了一儿一女的,难不成是有生了个孩子,怎不曾听过林少夫人有孕的消息?”云乔纳闷问道。
林家是寡母当家,那位林少爷又是独子,还是连姐妹都无的遗腹子出身,林家有喜只会是林少爷的喜,而这喜也不是又诞麟儿的喜讯,而是那位林少爷,新换了个妻子。
此事是这半个月里出的,林家喜宴办的也匆忙,故而云乔才不知晓。
沈夫人也没心思为云乔解惑,只道:“让你去就去,问这么多作甚。”
话落,扫了眼云乔面色,不满道:“还不回去好生梳洗一番,遮了这一副病秧子模样,若是让外头觉得我沈家苛待儿媳,我可饶不了你!”
云乔点头应是,出了沈夫人房中。
外头候着的嬷嬷见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