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还是麻木和疲惫。应付龌龊男人的骚扰,目睹着社会下层的形形色色,明白自己青春在不断消耗的空虚感。

一点性格长相所带来的甜头,和那些男人的小恩小惠并没有迷惑住她。她也谈了几场恋爱,却始终在心里淡薄地坚信一个理念: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所以她一直在试图找别的出路。所幸,也遇见了一个欣赏她嗓音天份的女师傅。

有了门路,薛鹦学了点戏曲,又开始偶尔去当群演、跑龙套。她勤奋,也学得快,能赚钱的她什么都肯干。逐渐积累了经验和渠道,一切开始蒸蒸日上。

得闲的时候也会去做礼拜。她信上帝,也不是全信,只是随手抓了个寄托。毕竟茫茫尘世,她一无所靠。

乐观是她为数不多的宝藏。如果没有这种盲目相信的乐观,薛鹦早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那是她最累,也最充实的一段时间。

她在缈缈红尘里不停打滚,就好像自己的灵魂也逐渐变得充盈,有了实感。

可好景不长,就好像薛鹦的人生注定写好了波折。

末日就这么突然爆发了。

在血液和尖叫中,薛鹦侥幸活了下来,也侥幸有了异能。但这异能就像上帝赋予她的初始天赋点,简直令人发笑。

能活,但又活得如此艰难。

倒是不愁食物,她缩小躲在饼干铁罐里,可以对着几片饼干坐吃山空。

但又要担忧罐子的位置安不安全。寒冬要像一只鸟儿一样筑巢保暖么?光被丧尸踢到,她都能在里面滚个脑震荡。

薛鹦倒是没有考虑过自杀。只是对着那些畸形丑陋的模样,逐渐肮脏不堪的环境,她最后还是撑不下去了。

而把人性放大百倍的末日下,她这次没有了更多的出路。

可薛鹦还是凭借着自己的人情通晓,在那些男人之间博得了不错的待遇。就像那古代的花魁、像名角,还有几分挑客的资本。不至于沦落成毫无尊严,单纯泄欲的工具。

她识趣,会哄人,会唱曲儿,尤其蓝河钟意她的嗓音,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那个大家闺秀的母亲。

这便给了薛鹦几分自由和喘息的空间。

但这依旧不是长久之计。薛鹦也曾经试图麻痹过自己,却感觉灵魂像是一颗不断腐蚀生锈的铁球,不断往下坠啊,坠……

直到亲眼目睹了阿梅的惨状之后,她抛弃了所有理智的思考。如果人性已经完全泯灭,那么她待在这里,和待在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她孤注一掷地逃跑了出来。

……

“我们先躲进空间吧,等领主过来。”

缩小的薛鹦机警地藏在售卖机里的空罐头后,悄悄打量玻璃外的一男一女。她就像蚂蚁一样弱小,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个人十分干练,显得过于训练有素,让她有些犹豫不决。

直到又来了两个人。

最高的男人像是天生的引领者,在薛鹦看来却有种亦正亦邪的感觉。她的目光越过了男人,定在他身后无意识护着的少女身上。

那一瞬间,识人的本能,让薛鹦一眼看出中间的那个少女的特殊性。

女孩看起来被保护得极好,浑身上下每一根发丝都是妥帖干净的。在末世里,你很难找到像这样一朵还带着新鲜露水的娇艳玫瑰。

绝色的脸蛋埋在昂贵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圆钝如杏仁、似溪水明净的猫儿眼。

而透过那双眼瞳

薛鹦恍惚看见了一颗未经污染过的灵魂。

末日后的第五年,从人心惶惶到划分各个势力,活下来的人早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这样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薛鹦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女孩,心跳声像是愈发密集的鼓点。她仿佛感受到冥冥中灵魂的牵扯和指引。

于是她一咬牙跳了下去,在取货口恢复了大小,伸出了求救的手臂。

果然,是那个女孩的藤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