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斐齐宾人吗?”

尹松南的这个发问,让店主愣了一下,随即,她发觉这个男人也许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的,先生,我是正宗的中国人,”她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装满咖啡豆的盒子,将豆子倒入了研磨工具中,“不过,我曾经在斐齐宾生活过3年,对那里比较熟悉。”

“那,你知道这个班加兰省在……哪里吗?”这番回答,让困于“2.16组织卖淫案”的尹松南,在心中点燃了一丝好奇的火苗。

“我大概了解,在斐齐宾的东北,一个贫困的省,我曾经去过那儿两次。”眼见客人对这杯咖啡的原产地产生了少有的求知欲,店主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在斐齐宾度过的点点滴滴再次涌上心头,“斐齐宾在被美国殖民之后,当地就只允许种植咖啡豆,人民非常贫困,最后只能在饥寒交迫下走入这些外国资本家的种植园,这变相加剧了班加兰省经济的单一化……”

话到此处,尹松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了头,他似乎寻觅到了赵美莹无论如何也来到康氏家族摸爬滚打的理由。

“如果你要去斐齐宾旅游的话,其实班加兰的风景不错的,只不过……”说着,店主将从斐齐宾进口的咖啡豆碾碎,一股热水冲入到器皿中,霎时,沁人心脾的浓香环绕在这间本就不大的店中,“那里治安挺差,传说当地警察与国外资本家勾结,打压本地工商业,中国人去那里可得小心,再小心……”

听着这细腻深沉的描述,那令人闻风色变的“班加兰风情咖啡”便带着杯壁凝聚的水珠,端到了尹松南的面前,透过满是冰块儿的玻璃杯,男人再次观察到了对面斐齐宾国父留下的箴言。

“伟大的斐齐宾将苏醒”,这话真够讽刺的!

“噗嗤!”

一股浓黑的液体差点儿从嘴唇缝隙中喷出,尹松南呛了一口,他没想到这玩意儿的滋味儿比凉茶更甚,侵扰舌根的苦涩中又裹着浓烈的清香,在如此极端的两种口感中反复震荡,让本就对咖啡兴趣乏乏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可当着店主,自己又不好吐出来,随即,这位伪装于此的队长只能抽出桌上的纸巾,捂住嘴巴,勉强将苦水儿咽了下去。

“那……你会说班加兰语吗?”为了掩盖刚刚的尴尬,尹松南试图用新的话题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不会,那里的话对斐齐宾其他地方人来说也挺难懂的。”经验丰富的店主自然看出了男人的不适应,她忍住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怎么先生,你等的人是来自那里的?”

“没,我只是……听朋友介绍过。”立刻,尹松南就闭上了嘴,他不希望自己与赵美莹的秘密谈话被节外生枝的人听到。

午后的时间慢慢过去,咖啡店内涌入了不少在附近打工的白领,喝下一杯振奋精神的饮品后,随即又回到了工作岗位奋力拼搏。冷清的小店随着顾客的到来逐渐热闹,又在一阵喧嚣中回归平静。

烈日照射在滚烫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空调的室外显得异常炎热。尹松南焦急地看了看手表,离约定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小时了,那个相约的女人居然完全没有传来任何消息,隐隐中,这位队长开始猜测是否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在昨晚通完话之后,就立刻逃之夭夭了呢?

不安中,他避开了店主的目光,悄悄拿起了电话拨打过去,可无论多少次,“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机械提示音都不断在耳边回荡,一次又一次,让尹松南本来澎湃的心情变得失落。

“赵美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不耐烦地搅动着咖啡杯的勺子,眼神止不住凝望远处的地平线。

夏日的咖啡店内,此时仅剩下一位被爽约的刑警队长。然而,也许,电话的那一头,那位名叫“赵美莹”的康家夫人已经没有办法在自己最钟爱的咖啡店内,与旅游公司的负责人一起畅谈开发福林村碉楼的宏伟计划了。

“报告,赵美莹没有来,任务暂时取消!”

……

透明如宝石蓝般的海浪带来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