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南曲还有个弹琵琶的裴二娘,你只叫一个二娘,谁知道叫的是奴家这个胡二娘呢?”

美人妙目盈盈,晦暗中仿佛两汪水,一直舔到人心上:“奴家名兴娘,梁郎若当真心仪奴家,如何不叫奴家的名字呢?”

“心仪的,我当真心仪你……”梁之衍被这胡兴娘这么一看,心窝尽酥化开了,目色微涣,口中喃声应道。

他这人,学问、才识在同龄郎君中都卓著突出的,就是有个见了美人便要丢出魂魄的毛病。

这两日间,他醉在胡兴娘一对水杏眼波里,这一时被她娇蛮一嗔,什么承诺都尽出了。

“我同舒家娘子最多今年后半程便要完婚,到时候走完了那边的六礼,我就使人给你的鸨母下聘书,将你也迎回府中去……

“等你进门了去,我就独爱你一个,旁人我都不再多看一眼……”

那厢情到深处,自然一番轻怜密爱。这边青帷车中,舒芙久坐未动,身上染了些夜间的寒气,于是循着热往占摇光处挪了挪,将双手贴在他脖颈处汲些暖意。

占摇光脖颈被她一凉,却没躲开,依势伸出手臂,将她拢在自己怀中,两人相对偎得紧紧,一并听了阵外间的淫声浪词。

外间遣词越发放旷大胆,舒芙愈听,眉尖愈紧,心底的不耐到了极点。

她虽不是什么淑女,可也自问不是个多么恶劣的女郎,往常待人都是携着三分笑的,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任何一个人。

占摇光则因那句“我同舒家娘子最多今年后半程便要完婚”嫉妒得差点绿了眼。

姻约、姻约、好一个姻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