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回了。

舒薇眼眶胀痛,倏然滚下一大滴泪来,泪珠晶莹,在她襟前洇出一片深色。

“请祖母垂怜,”她俯身一拜,“薇儿委实不愿一错再错了。”

黎老夫人声音冷彻,漠然看着她:“有些事已经铸成,即使你现在悔悟也于事无补。二娘爱憎分明,自你利用她算计三娘起,她便不再当你是姊姊了。至于三娘,她看起来性子庸懦些,实则主意也不浅,更不会轻易宽宥你。”

舒薇顿了顿,决然道:“二娘有二娘的追寻,三娘亦有她自己所想,我跟她们从不是一道人。此次与郡王断交,只为我自己往后的日子能够快活些许,不为挽回她们哪一个。倘若将来她们中有人要报复我,我也会自卫自保,只凭各自本事了。”

黎老夫人眼神微动,垂眼看着她倔强的面容:“你还是这样的脾气,同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舒薇与一位舒氏族妹争一香囊,无论哪位长者来劝说都不愿撒手。

黎老夫人告诉她,若是将香囊让出,族中人都会褒扬一句懂事,那位族妹也会对她感激涕零。

可舒薇偏偏不要,直接断言说,长辈的赞扬和族妹的感激都及不上一只她喜欢的香囊。

到了如今也是如此,她算计舒芙舒茵之前早料过结果,可她依然做了。

她既做下了,就不再奢望什么姊妹亲情,别人要报复,她也会反击,各自由命,便只如此而已。

黎老夫人拄着搀杖,从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行到舒薇身边,亲自将她拉了起来。

“离了郡王,你可有什么打算?”

舒薇有些茫然地站起身,她这两生,仿佛从没有一件自己真正热忱的事。读书读得、理帐理得、针工绣活似乎也尚可,可都谈不上喜欢,别人叫她做,她也就做了。

真遭黎老夫人这么一问,她也委实不知要做些什么。只有一点

她不再想做什么玉牒上的郡王妃了。

她已做过了十多年,也就是那滋味儿。

“我不知晓,”舒薇低声道,“说来可笑,薇儿活了这么长时间,却连一件自己喜欢的事都寻不出,以后只愿长长久久伴着祖母,便也很好了。”

“既然这样,你以后便常过来伴着我吧。”黎老夫人回过身,又行到椅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