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连忙垂眼去看,就见占摇光又从被里钻出来了,拱挟出一片暖烘烘的香气。
少年肤白唇红,眼珠极润,发丝凌乱地拂在他面靥以及绫白的中衣上,显得尤其旖旎蛊人。
舒芙愣了下,记起昨夜二人是如何在这张床上亲密勾缠的,不由红着面将视线移开了。
占摇光却倾上来抱住了她:“阿芙,你理理我,我要热死了。”
舒芙感受到有硬物抵在后腰磨来蹭去,眼尾飞红,闷声道:“你别抱着我就不会热了。”
“……才不是,之前我没抱你的时候,它也是这样。”
舒芙心中一惊,她并不知晓血气方盛的少年还有晨勃这一说,只觉得他干净漂亮的皮囊下竟还藏着这样汹涌强烈的欲望,实在是太割裂了。
难道这些天,他每天都在对着她……
她脑中转过这样一个念头,顿感热气上涌,于是将身子一扑,完全趴在了被褥间。
“占摇光,我最讨厌你了!”
占摇光有些莫名。
他看着她背后的蝴蝶骨在衣下耸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只觉得满心满腔都涌满了欢喜的情绪,怎么压也压不住,于是慢声回应她的话:“可是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舒芙默了下,她抬起脸,就看见少年跪坐在不远处,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看。
她忽然想起来,占摇光这个人其实是不太懂大历人这些口是心非的把戏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以为她是在耍弄他,直到昨夜她亲口承认了喜欢,他才终于敢确定她的心意。
未免他再次误会,舒芙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刚刚那句是假的,我没有很讨厌你。”
“……哦,”占摇光眨了下眼,慢慢漾开一丝笑,“我其实猜出来了。”
舒芙眼睫一动,就听见对方继续说:
“但我说的那句是真的。”
……
两人最后到底没做成,舒芙趁占摇光看她看得恍神的功夫,从他身侧钻出了帐子,待他回过神时,她已从朱檀椸枷取下外裳穿在身上,一路隐去了浴房洗漱。
占摇光兀自坐了会,也跳下床跟去了隔房。
舒芙先一步盥洗完毕,一踏进房内就听见一阵细琐的风敲玉磬之声。
她寻声看去,就见架子床朝屏风的那个顶角上,用两根细长的丝绦系着两样物件,在流淡的惠风中款摆。
一样是占摇光昨夜绑在她指尖的银月,另一样是……一粒真珠?
舒芙走到近前,见东西挂得太高,她伸手尤不及,故而又搬了个杌子到床前,踩上去才勉强能把这粒珠子垫在掌心细勘。
她凝住呼吸,专心端详了一阵,只觉此珠之莹硕平滑,是她生平仅见。
她虽是仕宦之家的女郎,可阿耶说到底也只是个清正的文官,家私绝称不上第一流的殷厚,只比梁万山之辈稍松活聊聊,并不能支持她们姊妹骄奢无度。
更何况
家财不是最关键的,难得的是这粒真珠的成色及大小,即使是在李杪的妆奁中,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珍宝,应当是散财也难求的,恐只有逢列国来朝进贡时,在孙皇后处才能见到。
舒芙心中慨叹了半阵,听见身后有人推门的声音,便回过头去问:“胐胐,这是你挂在这儿的么?”
占摇光见她总算发觉了,于是高兴地踱到她身边,仰起脸与她对视:“嗯!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舒芙脸一热,心底如被只狸奴拿尾毛轻轻扫了一下,漫上一片絮絮长长的悸动。
但这阵心绪很快就被她强压下,她低声道:“我不能要,这个太贵重了……”
收到心愉的郎君的馈礼,她当然是开心的,可是东西未免也太过珍贵了,她受着颇觉得心愧。
舒芙一边低声说,一边将这两样东西都取下来,俯下腰将它们塞进了占摇光手里:“还有这个,这是你勾发用的,也不能将它给我。”
少年一片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