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呈了移文后,终于了睢阳的辖县襄邑县。
知县早已带着县丞、河道巡检、闸官、河兵把总等官员出城迎接,等将人迎进府衙后,又齐齐对二人跪地堂参。
陈今昭与俞郎中将叫,与对方稍作寒暄后,随知县等人入席,参与特意备下的接风洗尘宴。
俞郎中虽对官场套多有不耐,但也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所以也耐着性子将席坐了最后。毕竟后头要靠地方官征调民夫、调动运丁、甚至协调与士绅的矛盾等,若让些地方官不暗中使绊子或阳奉阴违不作为,那与之周旋不可避免。
顿接风宴上有歌舞助兴,在座的每人旁侧有妙龄女子作陪。
席间,知县见京都的那两官员目不斜视,只顾饮酒吃宴,举止并不轻浮,便心知二人怕不好此道。于酒两巡后,将那些歌舞姬以及作陪的女子都挥退了下去。
知县与底下县丞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些打鼓,不知打先锋的两位京官会个路数。当然也提前打探了二人的跟脚,但因二人得突然,所以临时探的消息也有限,只知那矮胖些的俞郎中右侍郎的左膀右臂,在上官那颇有分量,不容轻忽。那容姿绝尘的年轻官员则三杰之一的陈郎中,听闻三杰在朝中虽被廷臣排挤,却深受上头那位千岁的重用,据千岁对三位可谓青眼有加,如此,位可更容不得小觑了。
菜五味后,知县趁着敬酒的功夫,送上了贽见礼。
“襄邑县不比京都富贵,也有些土特产能堪堪入眼。下官等给二位大人敬献的些贽见礼,望大人笑纳。”
俞郎中的脸拉了下,眉头一竖,脸膛黑沉沉的。
知县被唬了一跳,心头陡然下沉。席间其人察觉一幕,也刹那止声。
正当场内气氛陷入僵滞之际,听一声轻笑,却那陈郎中将那两方形木盒接了去,笑容亲和道,“诸位有心了,我与俞郎中谢在座大人的好意。”
席间气氛回暖,知县心下放松,也陪着笑道:“都下官等该做的。两位大人不辞辛劳鄙县督导治河,实鄙县百姓之福。吾等备小小薄礼,也治下百姓的一份心意,万望大人不弃。”
陈今昭当场打开了两个方盒,但见里面除了各置了一方墨锭外,整齐的放着约莫千两的银票。
不理会旁边要怒发冲冠的俞郎中,陈今昭依旧面带笑容道,“早闻贵县有三绝,除漕鱼与双八酒外,松烟古墨。今观墨锭纹理细腻,墨质坚莹,便知古墨名不虚传。”
“陈大人抬爱了!区区土物,能得大人法眼,着实莫大荣幸。”
将方盒阖上,抬眸看向在座的诸位官员,语声虽慢却清晰可闻,“土物虽好,但朝廷的规矩却不能枉顾。吾等承蒙朝廷重托,此奉命治水,本该廉洁自持,又岂能收受馈赠,深负圣恩?”
陈今昭朝北面抬抬手,在知县等人渐僵的神色中,又将话一转,“不诸位大人的美意,吾二人又岂可辜负?不如般,贽见礼吾等先收下,记录在账,归入治河款项中,权当作为几位大人的乐捐善举如何?”
“善!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