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臣，在此承蒙千岁殿下吉言。微臣，不胜感激。”

陈今昭告退后，姬寅礼看着离去的方向许久。

在几番动摇之际，都告诉，的人生有变数，不需要再有异数。

没了那异数，便也能不药愈了。

“刘顺。”

沙哑的声音入耳之际，刘顺无声趋步近前。

但，下一刻进耳的声音却骇得猛地错愕抬头，“送探花郎，下去罢。”

窗边，但见主子立在阴暗交错的光影里，背了身，让人无法窥探哪怕半丝情绪。但声音轻，犹如飘羽。

“记得，要体面些。”

第40章第 40 章:晋江文学城首发

午时后，日头渐渐西斜。

窗外，倦鸟啼鸣，昏黄的斜阳透窗棱间隙洒向了殿中，投在静坐案前的那道清瘦身影上，落下一道孤独的光影。

此刻西配殿中门窗紧闭，陈今昭独坐案前，缄默不语，刘顺寂守门前，无声无息。

从午时未时，整个西配殿都鸦默雀静，一片死寂。

陈今昭坐在旧日案牍之位，垂了眸怔怔看着案前摊开的书卷，不知在些。一个时辰里，脑中好似了许多，又好似一直处于空白状态，似清醒，又似浑噩。

从离开时被刘顺叫住，继请西配殿，潜意识里隐约有了些预感。当随进了殿，亲眼见表情死沉沉的关闭窗户殿门的那一刻，便也大抵意识了。

那一瞬，脑中轰然一片死寂，都不剩了。

从进上书房那刻，至彼时出了殿，不知期间究竟出了何种需要命的事，但能知道的，罪不至死。朝廷律法四百六十条，吏律、户律、兵律、礼律、刑律、工律等等，涉及死罪之律，何曾触犯一丝半毫。

所以，何以得此下场？

自入朝为官那日，未欺压良民、未收哪怕一文钱孝敬，未结党营私、也未莠言乱政，纵在上位看能力有所不足，却也兢兢业业竭力做最佳……试问，敢问，所犯何错，又所犯何等死罪？

于彼时，在见那位御前总管，面带死气的朝走时，面若死灰，整个人不受控的战栗如筛。

恐惧，不甘，难解，又悲哀。

纵使要死，也望上位者好歹能给个明正典刑，也不枉堂堂正正为官一场。非如般，借一内监之手，于幽暗僻静的宫闱内殿中，令无声殁。

眼见那刘大监已伸手摸向袖口，那会自知无望活路的，张口要央求对方能替向上位求上一句，望之后能遣人送尸身归家收敛。为此，可以写绝笔书，甘愿伏罪自裁，以全上德。

怎料，要央求的话尚未出口，对方却先一步退殿门处，后无声无息站那，一潭死水的似个幽魂。

不知刘顺何意，但接下的时间里，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无言的各自沉默各的，不会出口发问，更不会开口解释。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经了最初的彷徨恐惧后，开始从容接受个事实，亦不再去上位者为何非要死。

左右不，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对方既要的命，那在对方眼里，必有非死不可的理由，逃不掉的。即便去苦苦哀求，去据理力争，除了惹对方不耐、生怒外，没有任何用处。

甚至有可能要承受对方怫然之下的后果。

除一条命，身后有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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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旁人不同的，个女子，更要担心激怒对方后，会不会遭遇酷刑或鞭尸之类的后果。若身份一旦暴露，那遭殃的何止九族，连带昔日恩师、学院、师兄弟、以及多次科举考试中为作保的长辈、友人等等，都会受牵连。

那又于心何忍啊。

与其折腾一番换更严重的后果，不如此平静接受死亡，也给身后人留条活路。

两扇殿门并非完全闭死，留了条半掌宽的缝隙。

殿门处的刘顺，每一会会透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