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了身绸缎寝衣,姿态随性的坐在榻边,撩眼皮直视着屏风上映出的模糊人影,“如此甚好。武官卒业后,尔等也大功一件,不知爱卿之后可有何打。”
此话入耳,陈今昭的心重重一跳。
脑中瞬息飞速的思考斟酌,此时此刻,究竟不提外调的好时机。
如果冒然提了,会不会时机不对,可如果忍住不提,若对方接下要对有别的安排,那岂不悔之不迭?
当然,最的莫于向对方乞骸骨,挂印归去。但也知道,若提了不啻于打脸面,敢提乞骸骨,对方能让变成真骸骨。
左右思量之后,决定提一提外调出京之事。
“殿下容禀,至岁末,微臣在京为官满三年。虽感受皇恩受殿下几番提拔,恩同再造,但微臣时常诚惶诚恐,恐能力之微末,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遂臣惟愿年后能被外调地方为官,几经历练,有所成,也更好的殿下为国朝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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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抬袖深施一礼,“微臣伏望殿下恩准。”
话落后,当以为对方少也要考虑些许时间、或者压根会直接驳回的请求时,却快意外惊喜的听见,自屏风对面传的那欣慰的赞许声,“少年自有凌云志,能有此志向,吾心甚慰。甚好,甚好。”
听出其中应允之意,一时间,的心头涌上了狂喜。
只尚未等谢恩,却又听低缓着声道,“不,所谓‘宁为京官七品,不做州县正堂’,地方为官治理之艰,处境之孤,并非虚言。能不避其难,迎难上,有勇有志好事,只爱卿素文弱,去地方为官恐不能适应生活之苦。”
得语重心长,如一位处处为下属考虑的好上官。
陈今昭刚要焦急的能,吴郡故土,能适应的。但对方,却没给个开口的机会。
“样,吾在临窗处放了铜壶,不妨去练练,虽强身之效有限,但好歹先练个手眼之力。若能练得好,那的事吾再酌情定。”姬寅礼罢,上了寝榻,随手挥落了床帐,“今夜,先投中一百矢罢。不许偷奸耍滑,否则,吾要重重罚。”
陈今昭遂只能跟随着刘顺,临窗前的铜壶处。
刘顺示意后退,直至退至五矢之远,方无声叫了停。
目光呆滞的看着那远远的,在瞧比个鸟眼也大不了多少的壶口,张了张口,句,不单目力的问题,光那臂力也不了那啊。
须知往日投壶,至多不三矢之距啊!
第43章第 43 章:晋江文学城首发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临窗那排宫纱灯的烛芯不知被人剪了多少回,灯罩里的蜡体眼见着越燃越短。初秋夜里的清风自半敞的槅扇窗吹拂进,吹得宫灯外罩的绢纱窸窸轻响,里面的烛火也随之轻晃,摇曳着模糊光影投落在窗边无声垂落的帷幔上。
寝榻对面的那座五彩琉璃屏风不知何时被移了出去,临窗处的烛光微弱的透了,勉强映晃在榻边垂落的金线纱幔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姬寅礼在榻间些微侧身,指背轻拂开金线幔帐,微抬眼皮斜乜向临窗的方向。
夜风徐,烛影摇红。
临窗持矢投壶之人腰身挺秀,面容专注,饶神情带有倦意,却仍在咬牙坚持着投掷。可投掷结果却不尽人意,箭矢十有九回必中途落,便偶尔能有一箭侥幸投至壶前,那也必会擦着壶口。
虽结果如此令人懊恼,可对方却不灰心丧气,轻叹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腕骨后,便再次抽出一矢,目测壶口距离一番又一次奋力投掷去。
瞧,倒真有些韧劲。
大抵长时间的投壶动作让其有了热意,但见对方摘了官帽轻放置案上,也完全露出了那张皎如玉树的清隽面庞。周遭摇曳的烛光朦胧迷离,笼罩在其细汗淋漓的面上,仿佛给那白皙的面皮罩了层融融的暖色。
姬寅礼的目光不可控的落在额上的细密汗珠上。遥看着那莹润的汗珠自皎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