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想到分开这些天,那些昏乱颓唐的梦境,始终没有对莫虞松口,四两拨千斤挡回了她的请求。

他低声轻笑,苍白脸色失落:“虞虞还愿意跟我有未来吗?我以为你的未来里,只有章谦和。”

提到章谦和,莫虞的紧张加倍,大小姐罕见地局促得肉眼可见,咬着娇艳的唇瓣跟他再三立誓保证,还说了不少好听话哄着他。

方舟约莫知道这些天她跟章谦和见过面,虽然刚刚反复确认过她没有跟别人亲热过的痕迹,还亲自浇灌过她……勉强能安心一些,但胸口还是压着一股巨大的不适。

好在这个话题引开了莫虞的思绪,她也知道他是发现了,明明没什么,做贼心虚似的磕磕巴巴跟他解释。

方舟搂着她轻轻地抚,占有欲密密实实缠绕着骨髓,他却能分毫不显。

至于这半个月频频入梦的那些……逼真得仿佛是平行时空发生过的她和他的事情,他更加一个字也不会跟她提起。

自从那天发烧打开了某个开关开始,他梦里出现她的次数与日俱增,近半个月尤甚。

第一次的香艳反而不常出现,每每在梦中见她,他能感觉到自己那股躁动不安的渴望,但梦里他们的交集很浅,连单独的见面都少有。

更多的时候只是某些公开场合的活动中,他隔着人群瞥向她的一眼,而她身边总是陪伴着看不清脸的其他人。

方舟形容不上来梦里的自己是什么心情,似乎远不如现实心绪强烈,如果是在现实看到她……一定会忍不住上前引起她注意吧。

可又分明是在意着的,哪怕只是跟她握手这样简单的接触,也是梦中少有的,但他都能感觉到肌肤触碰的瞬间,体内激素释放水平的异常,即使他能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掩盖那几秒的不适。

方舟只能把这些时间凌乱、看不出前后关联的梦境归结于分离时他的思念,至于那种怪异的真实感、和现实错轨的强烈突兀,则悬停在他心上,完全无从解释。

真假(莫虞视角前世)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方舟的第一眼,莫虞就看得出父亲新提拔的这个同龄人对自己的轻蔑态度。

当年清瘦单薄的少年出落得肩背挺拔,高挑个子引人注目,衣冠楚楚地周旋于衣香鬓影,跟人说话时会风度良好地微微点头以示倾听,博得对话者的满面笑容。

但轮到她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莫虞却轻易地发现,这人看似温雅地弯下眼眸,其实根本没用正眼看她。

就像多年以前,她在夜店朝他头顶灌下一整瓶酒,他不卑不亢地向她弯腰行礼,转身毅然离开时向她表示的那样“你浅薄庸俗,除了富足的家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时隔多年,这份桀骜还是记忆犹新。

于是双方的握手环节,莫虞只顾挽着自己的男伴说笑,等方舟伸出的手在空气中晾得尴尬,她才用涂着粉色指甲油的尾指轻佻地勾了下他的手指。

“好久不见呀,方舟同学……现在是同事了。”

他微垂着视线,淡然回应:“好久不见,莫小姐。”

娇嫩的指尖只从他掌上划过,连一个正式的礼仪都没有,如此失礼,莫虞感觉到他的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脸上了。

她低眼莞尔,却再未看他一眼。

刚打完招呼,男伴就细心地替她捋了捋发丝,拉着她离开了此处。

用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机也只是爬到给她提鞋的位置,方舟啊方舟,你有什么资格傲呢?

那时的莫虞满心从容地翩然离去,认定方舟只是一个给自家打工的庸人,不足挂齿。

后来她常常在想,如果她早一些发现端倪,是不是就能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阻止。

那夜的血液科诊室,她拿着血常规检查的报告单,呆坐在长椅上数个小时,直至夜深人静、廊灯一盏盏熄灭也难以回魂。

医生出来,告知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捐献者。

唯一的好消息让莫虞回神了点,她按着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