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竟听得脸红耳热,如痴如醉。

她甚至觉得,有一双大手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自己的心都要化开了。

就在这时,琴声却停了下来,阿妩一怔,疑惑地看向男子。

男子慢慢撩起眼,视线精准和和阿妩对上。

突然被逮个正着,阿妩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措,就那么睁着泪眼,懵懵地看着对方。

男人有一双浅茶色的眸子,清隽好看,雪白衣领贴在锋利的颈子上,抵住微微凸起的喉结,他看上去矜贵冷漠,华丽讲究,是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贵人,应该高高在上。

不过此时,他望着自己,眼底似乎流淌着浓烈的情绪,好像是悲哀,又好像无尽的欢喜。

这种情绪太过浓烈,有点烫人,阿妩完全不懂,她下意识躲开了。

她也有些羞涩。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踩在沙子中的脚丫,以及挽起的湿裤腿,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也习惯了这样,可是在这么一个华贵俊美的男子面前,她竟然自惭形秽了。

男人却在这时起身。

他站起来后,阿妩才发现他很高,那身青袍非常挺括华丽,这让他看上去有一种不可摧折的华贵威仪。

男人拎着袍角,迈步,走下船,向她走来。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一直望着她 ,不曾挪开。

阿妩忍不住再次看向他,小心地瞄着他。

男人走到她近前,却是笑了一下。

阿妩心里一动,他笑起来真好看,像是墨色的玉,好看得她的心都在荡漾。

他该不会不是人吧,海中的妖,来诱惑傻乎乎小娘子的!

男人身形太过颀长挺俊,以至于站在阿妩面前时,不得不微微低着头。

阿妩只觉,一股清冽的香漫过来,不知道是什么香,但很好闻。

男人眼睑低覆,望着她:“你在听我的琴声吗?”

阿妩脸上火烫火烫的,不过她还是点头:“你弹得真好听。”

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听着心里难受,流泪了?”

阿妩连忙拿袖子抹了抹眼睛,否认:“没有,也许是因为下雨了,我没哭啊!”

男人却拿出巾帕来,递给阿妩:“给,擦一擦。”

阿妩看过去,那是绣了翠竹的丝帕,雪白的,料子好,一看便很贵重。

她看着那巾帕:“不要了,免得弄脏了。”

怎么舍得用呢,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男人再次重复道:“给你。”

低沉的声音充满力道,阿妩只好道:“好吧。”

她接过来,擦了擦脸,之后对着对方笑道:“谢谢你。”

对方却不接,只看着她。

阿妩觉得他实在怪异,歪头,纳闷地看他。

男子收回视线,接过巾帕:“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阿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那船:“那是你的船吗?”

男子笑得温润:“是我的船,我驾着我的船,巡游东海,走遍了东海岸每一处角落,我在寻找一个人。”

阿妩:“找一个人?谁?”

男子:“一个被我放在心里的人,我已经找了她七年。”

他注视着她,平和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压抑:“七年的每一天我都在找她,找了两千五百天,想了两千五百夜。”

阿妩被震撼到了,她今年十五岁了,她不理解找一个人找了七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年龄的一半。

男子:“我相信,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不管她如今是谁,她听到我的琴声,一定会认出来。”

阿妩怔怔地看着男子,男子茶色眸底似乎涌着难言的情愫,而她的心竟然也被扼住了,开始因他而悲伤,替他难过。

她难受到手指头都在颤抖。

这时,男人开口道:“我姓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