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长指轻摩挲过檀木座托,懒懒地道:“朕这几日在山中,倒觉山中自有一股清气,竟觉精神清爽许多,便想着在此修养几日,皇后可先行回宫去。”

他略想了想:“初二吧,朕初二回宫,正好可以参加初三的早朝。”

大晖早朝是十日一朝,目前是初三,十三,二十三,其中初三是大朝。

皇后万没想到景熙帝这么说,一时也是惊讶。

要知道景熙帝自从登基以来,严以律己,勤政不怠,可从未趁机在外逗留游玩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她这么不经意间看过去,却陡然看到,景熙帝颈间似乎有些可疑痕迹。

虽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但

景熙帝往日不用这些脂粉,底下妆掠之人自然也不敢轻易为他用,如今用了,便格外突兀,所以必然是为了遮掩什么。

可是帝王龙体贵重,怎么会在颈上留下痕迹?

这可不是小事。

皇后心中已是波澜乍起。

景熙帝这几年于女色上太过淡漠,皇太后和她都多次劝说采纳新人,不过景熙帝一直没什么兴致,他已经许久不曾按照规矩行幸后宫了。

这次入南琼子祈福,随行妃嫔都跟随皇后守在延祥观,景熙帝身边并无女子服侍,所以如今能在帝王颈子上留下痕迹的是什么人?难道是有人进献了什么女子?

皇后脑中思绪乱飞,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试探着道:“皇上,山中寒凉,臣妾不在侍奉陛下左右,颇觉不安,也唯恐身边内侍有不周之处,可要臣妾安排妃嫔随侍,终究比那些底下人更周到一些?”

景熙帝其实感觉到了皇后的目光,她察觉到了自己颈子间的异样,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是君王,而这个女人是他的皇后,他们也算是夫妻一体,荣损相连。

他放眼朝堂,她治理后宫,也许她有她的心思,只要无伤大雅,他都可以容忍。

至于涉及到太子相关,他更是只需要抓大放小。

对于她此番言语,他只是淡淡地道:“皇后费心了,不过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