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一辆马车停在驿站外,马车里走下一个女子,正是林晚棠。
“你为何去邻城也不告知我一声?”林晚棠小声抱怨,这两年里,无论谢闻舟去哪儿,她都要跟在身后,就像是一个提醒。
“我做事何时还需要向你禀报?”谢闻舟冷冷回答,长剑一丢给身边侍卫,起身上马,”出发!”
“快,跟上闻舟哥哥!”林晚棠连忙钻回马车,使唤马夫。
她不是看不出谢闻舟的疏离,可是她如何也不能甘心,从来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两年前婚事本应如约而至,她理应成为这上京最尊贵的世子夫人,可是如今她快要沦落为上京的笑话,空空守着世子未婚妻的名号,一直自顾自地跟在谢闻舟的身后,等着他回头,等着他回心转意。
这两年里,谢闻舟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把自己埋在成堆的公务之中,在京中的势力越来越大,而林家却逐渐没落,将军年迈,家无长兄,林晚棠深知,必须紧紧靠住谢府这棵大树,日后才能在这上京有一席之地。
这也是为何即便谢闻舟如此对她,她也依然趋之若鹜的原因。
林晚棠的声音没有落入谢闻舟的耳朵,却落入不远处另一辆马车上正在下车的女子耳里。她往这边看来,却只见到马车看不清朦胧的人影。
此人正是宁昭。
宁昭望着上京的城门有些恍惚,两年前她轻意快马,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儿,没想到还有一日会重返故地。
只不过两年倏忽而过,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任人凌辱的宁昭了。
这也都要多谢了谢家的慷慨,当初的那些银票。
若没有那些钱,独在异乡的宁昭又如何能重新习医,还在邻城开了家名为“济世堂”的医馆,因着手艺高超,又常常布粥行善事,名动一方。
想到那个刚刚听到的名字,一阵酸涩涌上宁昭的心头。
这两年里,午夜梦回,她常常做着反反复复的一个梦
梦到她刚遇到谢闻舟的那个雨夜。
那时已是深夜,外面狂风大作,她本就心中不安,去掩门时便看见倒在门口的他。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遭人追杀至此,怕惹祸事,宁昭只好推推那人,“公子,公子?”
那人微微颤动,撑着一口气抬起头来,雨水顺着发丝一直落到睫毛上。
“救救我……”
宁昭自小跟着师父,见师父救人不求回报,如今心肠也是软了下来,再想问什么,那人已沉沉地昏死过去,她只好先把他拖进屋子里。
那时候的宁昭怎么也想不到,她救的会是京中的小侯爷。
后来的宁昭也想过,如果当初没有救他,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着种种了。
可是这世间事,从来就没有如果。
宁昭本想着先大致救活他,等他苏醒能自己下地,就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就这样守着,上山采药熬给他喝,这一照顾就是三天三夜。
等来的不是感恩戴德的报答,而是他失忆的晴天霹雳。
第十二章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自己是为何会到这里。
宁昭望着他那无辜又担忧的眼神,想到自己儿时也是这样看着路过的师父,心一软便将他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三年。
三年里,他们相依为命,日子虽艰难,两个人有伴总能看到生活的光,渐渐的,两人之间也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他说他心悦于她,将来一定会赚很多钱娶她,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婚礼。
甚至他还在自己的胸前刺下她的名字以昭心意。
她看见时,字边的伤痕都还未曾痊愈,她一碰,他就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强撑着在她看过去时咧开嘴傻傻地笑。
那段岁月,是宁昭寂寥无依的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光。
宁昭曾天真地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越来越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