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也蹲到门边,和他一起偷看。

但只听山风呼啸,只见二人各自凌崖而坐,听不见半点声音。

莺然略感失落,要拉关熠回房取暖。

忽见徐离陵不知有意无意地微朝她的方向侧了下,随后便听岳朝秋一声冷哼传来。

关熠惊喜地拉莺然继续听,小声道:“听见了听见了!”

莺然莞尔,倚靠门边听着。

他们已聊了一会儿。

岳朝秋:“ 若是千年前见你来此,我定满腔正义热血,不顾性命誓要将你驱逐斩杀。但如今,我已开始理解你……”

关熠惊诧,莺然亦一愣。

岳朝秋:“你教尊夫人施展六道武学,想来,是欲以此引出我和玉虚风?”

徐离陵百无聊赖地饮茶:“不。”

岳朝秋:“嗯?”

关熠嘀咕:“他就不怕我师父在茶水里下毒?”

莺然心头一紧,旋即无语地白关熠一眼:怎么可能。

毒又毒不死徐离陵,下了也是白下。

徐离陵:“我夫人想学。”

她想学,便教了,仅此而已。

这下,轮到岳朝秋无语。

静默须臾,岳朝秋才接着道:“客卿令你已拿到,在引发动荡暴露身份之前,你可带尊夫人提前去往北境。但,我有一个条件。”

徐离陵:“你的条件,与我何干?”

岳朝秋默了默,接着道:“我要你取回森罗剑匣,与我比剑。”

关熠讶然,睁圆眼睛,难得沉默。

莺然亦神情认真。

徐离陵:“你比不过。”

岳朝秋起身,负手而立,凌风而道:“我要当年的玄隐仙君,取回森罗剑匣,与我比剑!”

他声音铿锵,无比坚定,仿佛喊出平生之愿。

徐离陵不再轻佻敷衍:“你非我对手。”

关熠蹙眉,不解岳朝秋的执着。

莺然想起梦中那年轻的岳朝秋,那见了徐离陵不惜同归于尽的岳朝秋,竟有些懂他。

同为无垢净灵圣体。既生瑜,何生亮。

岳朝秋:“我要你,非是魔,而是徐离公子陵,我的师兄,取回你的剑匣,与我比剑!”

他神情肃穆,却执拗得像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孩子。

徐离陵静坐,遥望皇天后土良久,终于道:“好。”

岳朝秋呼出口浊气,负手而立,面上涣发神采飞扬的容光:“请!”

徐离陵起身,仪态无瑕的一礼,回身朝莺然走来,握了握她的手,觉她并不冷,道:“回家去吗?”

莺然点头,挽上徐离陵,向岳朝秋颔首,往外乘飞驹而离。

飞驹振翼而起,莺然拿出令牌在手中翻覆:“提前去北境,咱们可以在北境多玩一会儿了。”

在飞霄城中,因城中处处修士、灵法四溢,她虽表面镇定,实则还是担心徐离陵暴露,没怎么和他去逛过。

徐离陵了然她意:“回去收拾东西,再上街市逛逛,买些东西带着。”

莺然粲然而笑,欢欢喜喜地与他归家。

眼见飞驹远行白云间至不见,寄剑峰上,关熠收回视线。

他走向岳朝秋,不解:“师父,为何?”

岳朝秋回眸看他。

关熠:“为何您说您开始理解他了?”

那可是屠戮玄道无数的圣魔!岳朝秋身为下界玄道第一人,竟……理解圣魔?

岳朝秋沉默许久,长叹:“三百年……我经历了近三百年与圣魔的厮杀。曾经,我与他同为无垢净灵圣体。虽出生相隔百年,我成名时他早已成魔,但同拜入过仙道师门,我免不了与他被跨越时空地不断比较。”

“因此,我厌圣魔入骨。后来百肠洞窟一战,同门皆死,独我牺牲根骨爬了出来,我更是恨圣魔至极。”

“因恨,我开始思考,为何他成了圣魔,当年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