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凉这方他们那会刚占据不久的地盘,将必失无疑。
最终,西凉还是被他们牢牢占据。
只是,他们也为此付出诸多牺牲。
可以说他们在西北的这些年,光是西凉一地,就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有慷慨悲歌,亦有豪迈雄壮。
忆起当年埋骨西凉的旧友,公孙桓不由潸然泪下,姬寅礼隔桌拍拍他的肩,“逝者已矣。文瑾若泉下有知,见你有今日之成就亦会多感欣慰。”
说着提起酒壶斟满杯酒,而后端过酒盏倾洒于地。
“这杯就敬文瑾。愿他九泉安息,来世无忧。”
公孙桓抬袖擦擦泪,也提壶斟了杯酒,亦倾斜洒地,“文瑾安息罢。吾已随主公杀入京都,手刃当年害你满门的奸佞,为了你报了仇,还了愿。这世间你心愿应已了却,就安心投胎去吧。”
主从二人又对酌了一阵,转而说起当年几场决定性的战事。当说到潼关大胜时,提及夷虏被杀得大败的场景,二人哪怕至今都觉得当年杀敌杀得恣意尽兴,不由相视大笑,抚掌直呼痛快。
不知不知,夜已深沉。
公孙桓不胜酒力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姬寅礼让人将对方搀扶下去安置后,就略带几分醉意的靠仰于座,微阖双眸倚座而憩。
刘顺亲捧着红木托盘一直在旁静候着,直待对方招手,方小步趋前将方有醒酒汤的托盘往前仔细递近些。
姬寅礼端过汤碗,随口问道,“几时了?”
刘顺低眉顺目,“回殿下,不过一刻钟便到子时了。”
“竟饮至这般晚了。”
“倒也不算晚,夏夜月色正好,恰是赏夜景的好时候。”
姬寅礼正要喝汤的动作顿住。微侧过脸,他掀起眼皮,情绪不显的看着刘顺,“你直说,你想说什么?”
刘顺面色一变,双膝扑通跪下,身子伏跪于地。
看他半息,姬寅礼移开目光,端碗将汤饮尽。
“出去受十杖,再敢多嘴,当心我割了你舌头。”
重掷空碗于托盘,他拂袖起身,抬步离开前扫了眼地上多嘴的奴才,“杖后就去外头给我跪着,可要睁眼看仔细了,今夜当真是月色正好吗?”
姬寅礼进了内殿时,胸腹内的气息仍旧不顺。
这个死奴才敢如此揣测他,大抵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