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同时听见的,还有宝座上那人不辨情绪的声音,“出去罢。”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甚至话里连责罚的内容都没有,却让刘顺浑身的冷汗一下子出来了。铺天盖地的恐慌几乎刹那将他湮没,浑噩退出大殿那一刻,他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栽倒在地。

姬寅礼提笔继续批阅,极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个插曲。

他现在只觉这奴才实在可笑,当真以为揣摩透他的心思不成。经过郊外一段时日的狩猎,与武将们在山野策马奔腾,骑射打猎,篝火烤肉,开怀畅饮过后,他感觉好似回到了从前那些铁血征战的时日,便再没梦到那些有的没的,明显感到那些异常心思淡了不少。

如此,他便很坚信,自己并非是左了心性,先前也不过是自然之应。就如清早火气大时,偶尔衣料摩擦亦可能起兴,难不成就要因此说他有恋物料之癖?岂不可笑。

批了三五本折子后,他又开始觉得殿内静的让人不适,便随手招来殿内伺候的一个宫监,让其说说宫内宫外发生的琐事。

偏这个宫监被刚才刘顺那一幕吓住了,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姬寅礼也并未恼,命人取来了丁子号密录,令其来念。

东缉事厂搜罗的密录按重要性分为甲乙丙丁,丁字号密录记录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顶多听个乐子。朝中重要的机密要闻,则会被录在甲子号。

那宫监这才不似刚才那般惧怕,小心捧过密录,尖细的嗓不高不低的念着

“工部六品刘主事之子欠赌坊百两未还,遭债主堵宅要债。”

“国子监王助教当值饮酒,授业时大放厥词,言语中对朝局多有不满。

“吏部员外郎……”

大抵是这宫监的声音 網 ???ι : ?? ? ?? . ? ?? ?? ?? . ?? ?? ??着实难听,姬寅礼只觉耳膜鼓噪,莫名让人心烦意乱。

正待叫停之时,他突然听到那宫监又念到

“翰林院从五品鹿侍讲,于七月下旬休沐日夜宴同僚陈侍讲,招妓饮酒,席间欢愉不断,尽兴方回。”

朱墨在折子上留下了重重的一道红痕。

姬寅礼拿过密录,目光在招妓二字上停留许久,半晌,方问:“席间的具体言语、行止,可有?”

那宫监余光扫见千岁殿下的脸色不大好看,慌忙捧着密录翻找,手忙脚乱找过一通后,依旧没有。

东缉事厂一般只会详细密录下涉及朝中政务、不利于皇权言辞、权贵秘辛等,至于一些不重要的言语行止,譬如吃酒玩耍等,大多都不会记录在案。

姬寅礼没有再让宫监继续念下去,他自己亦重新拿了本折子翻看。可折子上满当的黑字,他却好似只看到那两字。

两字宛如细细密密的钩子,恨不得将他心肠给拉拽出来。

当外头正浑身透着冷汗、身上阵冷阵热的刘顺,被告知殿下让他进去时,他猛喘了口气,好似从十八层地狱重新拉上来了般。

尤其当他从那宫监寥寥几语中听出大概后,更是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大监,快些进去罢,殿下等着呢。”

刘顺却摇头,反而朝殿外的方向走远些,“叫人拿板子,先让我受二十杖再说。”

第34章第 34 章

公孙桓翌日得知东缉事厂的职责被一分为二,分别为监督百官与搜集情报,由他来负责前者,而刘顺负责后者时,心里并无异议亦无意外。

作为皇权直属稽查机构,东缉事厂的权利不可能全权落入一人手里,他被分权是迟早的事。况且随着稽查机构的运转日益成熟完善,其下辖早晚也会设南北镇抚司,用于缉捕刑讯涉及皇权的特殊案件。来日各部相互独立又相互牵制,是皇权制约臣僚的最佳利器。

再者,如今他也不过是暂管稽查事务,待来日殿下有了更好的接手人选,这部分事务他便不会再插手半分。毕竟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处理内政的良相,而非皇权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