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从梦中惊醒,依旧能嗅到那腥咸的海风,萦绕在嗅觉中难以祓除。
没有人会相信,困住公主三年的梦境,只是一片海而已。
贴身宫女云挽说,这可能和殿下遗失的记忆有关。
在她的记忆里,上一秒还是熊熊燃烧的朱雀门,再一睁眼,又回到了皇宫,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可宫女们花团锦簇地拥上来,哭哭啼啼地说,殿下流落民间这大半年受苦了。
“遥夜。”她抱着双腿,轻轻唤他,声音低低柔柔,“你能不能再讲一遍,当年是如何救下我的?”
遥夜眉眼松怠,长腿一支,往后靠了靠:“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三年前,你乘船离开大夏境内,却被海上的流匪所劫持,后来过度惊吓,就失去了记忆。”
“就只是这样?”
“你还想哪样。”
廖芙说不出来,却隐隐觉得,梦中的海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单薄。海上不仅有汹涌的浪潮,还应有和煦的微风,潮升的明月,和……什么人。
一直和她在一起的,某个人。
太阳穴突突跳动着,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了脑海,她闷哼一声,手中茶盏应声坠地,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
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头疼就会发作,仿佛阻止她继续回想下去一般。
遥夜面色微沉。下一刻,身体一轻,她已经被打横抱起,走过寂静的长廊,轻柔地放在了寝殿的床上。
“好了,别想了。”他素来散漫的语气中,竟有一股奇异的轻柔,垂在身侧的手顿了顿,慢慢替她揉起了眉尾。
“明日不是还要去甘泉宫看望陛下吗?”
廖芙迷迷糊糊伸手一抓,从颇感痒意的腿上抓出一条粗黑的百足蜈蚣。